4盗墓专家
太阳神工程牵扯到古埃及传说中最珍贵的宝石之一“月神之眼”的下落,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述得清楚的。
手术刀若有所思:“风,希望今后你跟苏伦多交流。我也老了,这个世界,完全是属于年轻人的。”
话音刚落地,西北方向的天空,传来轧轧的直升机螺旋桨破空之声。仰面向那边天上望去,看见一红一绿两盏夜航灯醒目地亮着,而且直升机的轮廓隐约可见,正是向别墅的方向飞来。
手术刀耸耸肩膀:“肯定是谷野,这个日本鬼子,在埃及的几个没落贵族圈子里关系很多。”
五分钟后,直升机落在别墅正面的庭院里。出乎意料的是,直升机里除了驾驶员之外,只有两个人,并且都是又矮又瘦,后背略微佝偻,一副典型的东亚人群体格。
苏伦已经进了书房侧面隐蔽的夹墙偷听,我则是一直跟在手术刀身后。
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,伴随着拉农谦恭有礼的声音:“两位请,主人在书房相候。”
书房正面,摆放的是长长的一排意大利真皮沙发,沙发背上连续搭着四张正宗的埃及豹皮,五彩斑斓,气势磅礴。沙发对面,隔着两个狭长笨重的花梨木欧式茶几,另外随意摆放着四个座墩、两张单人沙发。
侧面则是一只直排到屋顶的巨型书架,上面摆满了厚薄不一的书籍,当然全部都是跟主人的职业密切相关的。
茶几正对的屋顶,悬挂的是一盏体型巨大的北欧风格花枝水晶吊灯,无数水晶珠串呈放射状垂落下来,最长的一支几乎要直落到茶几面上。在白se磨砂灯泡的照射下,所有的珠串散发出一种动人的五彩迷幻光芒。
手术刀的生活之奢华,恐怕足以令非洲任何一个国家的总统相形见绌,单是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水晶吊灯,其价值在索斯比拍卖行上,起拍价便超过五十万美金。
两个身材瘦小的人,几乎是无声无息地走进来的。在拉农高瘦身体的映衬下,这两人像是惹人发笑的侏儒小丑。
不过,当其中一个开口说话时,才令人猛然省悟他们是目前全球盗墓界顶尖的人物,绝对不容小视。
“我们来了,手术刀,那些照片,你看了吗?”这人生涩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南亚语系特有的含混不清的调子,还没落座,就开门见山地发问,看得出他是个性情比较急躁的人。
这人皮肤黝黑,脸庞消瘦,两眼深深凹陷在眉骨下方,像两蓬磷磷燃烧的鬼火。他坐下的姿势非常古怪,两tui交迭,压在臀部下面。两手十指相对,横置腰间,竟然是泰国密宗里的“驱鬼杀妖大手印”。
他身上穿的虽然是正宗意大利名牌西服,但袖口和衣领都脏得厉害,里面的白衬衫和黑se领带更是皱得厉害,简直像刚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。我只扫了一眼,目光便落在他的手上。指骨粗大,高高凸起,显得强劲刚硬之极,必定是身怀高深的外家硬功。并且,这样的坐姿,只在敌我双方全力以赴地对峙时才会用。
我在看他,他那双鬼火般的眼睛却在盯着手术刀,当我不存在一样。
另一个人,肤se非常苍白,病病殃殃的,无精打采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。
手术刀xiong有成竹,指着茶几上已经倒满的洋酒:“两位远道而来,要不要先喝一杯?”
他翘着二郎腿,倚在一张豹皮上,右手随便地搭在膝盖上,露出腕上价值一百万美金的顶级劳力士金表。五根手指上,各带着一个宽大的白金戒指,上面雕刻的花se各不相同,但全都是来自欧洲最顶级的珠宝行。
“喝酒,算了!手术刀先生以为我们会为了一杯酒巴巴地从亚洲大陆飞到非洲来?”
第二个病病殃殃的人撩了撩眼皮,声音很轻,却明显地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机。
在很多历史典籍的扉页上,都有这个人的照片,所以我能轻松回忆起他过去的辉煌历史。他就是谷野,日本大和民族的骄傲,并且全日本民众一直对他要做“中国人的掘墓人”这种论调百分之百支持。
手术刀潇洒地弹了弹指甲,发出“啵”的一声。会见客人的时候,他手里随时随地都会端着一杯酒,仿佛最贪杯的瘾君子一般。不过,我知道那酒杯就是他的武器之一,还有手指上的五个戒指,更是百发百中、见血封喉的剧毒暗器。
他常说:“求人不如求己。”雇佣再多的保镖,不如自己练就保命绝招。
我相信,这么多年来,他能一直在风里浪里潇洒地活过来,并且家业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,是跟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的高度警惕性密不可分的。
“好,既然谷野先生如此痛快,那咱们就谈生意。”
谷野吸了吸鼻子,伸手罩在嘴上,又咳嗽了几声,才慢慢悠悠地说:“那些照片,我敢以自己的信誉担保,是真实的,而且拍摄日期陆陆续续不超过半年时间。特别是最近一个月拍到的照片,绝对能够证明,这人是活着的,并且能看出缓慢呼吸的生命迹象。”
客厅里很静,所以谷野的声音虽低,却也让我听清了每一个字。
“照片,我总共拍摄到三千六百多张,最清晰的一部分,能够数得清这人脸上最微小的雀斑。我想,手术刀先生或许有兴趣把它们买下来?”
这是高手间的过招,很多话根本无须点明,听话音就明白全部。
手术刀晃动着杯子里的酒,眼睛连续眨了眨,忽而抬头一笑:“开个价吧?”
谷野猛地“哈”了一声,似乎料不到手术刀答应得如此痛快。另外那人古怪地笑了笑,发出嗄嗄的诡异笑声。
“班察先生,有话请讲。”手术刀附和着笑了几声。
肤se黝黑的班察忽的伸出右手,张开五指:“五个条件。”
手术刀颔首:“请讲,别说是五个,就算五十个、五百个,都不是问题——但,丑话说到前头,万一这些照片是你们日本的电脑高手虚构出来的,到时候,就不是五个条件能平息得了的……”
一刹那,手术刀的表情冷漠得像一把擦拭干净的刀子,印堂上泛着寒冷的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