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鸿天之殇

    就在此时,鸿天悠悠地睁开了眼睛,她的眼睛没有一点眼白,完全被黑色笼罩,配上爬满黑色血管的脸,显得有些狰狞。可我完全没有排斥的情绪,只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,这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,我真的好害怕会失去鸿天。
    “子涵哥哥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鸿天的声音虚弱而沙哑。
    不要说出来!我想冲吴子涵喊出这句话,可到了嘴边,却被生生噎住了。
    吴子涵什么都没说,只是摸了摸鸿天的头。
    鸿天勉强笑了下,“把我留在这里吧,”她喘了几下,“我现在一定很丑,我怕等我……我会……我是个拖累。”她最终没忍住留下了眼泪。
    “小天,你听我说,你没事的,你一定会没事的。”我语无伦次地说,“而且你很漂亮呢,真的,你最漂亮了,你留点力气坚持一下,别说话了……”我强忍着想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,可这却是用尽了此生的所有力气都很难办到的,我不可控制地颤抖。
    我听到杨灿灿的哭声、悫慧大师的念经声、毅将师父的抽鼻子的声音、甚至听到了慕容水华和小雪的叹息声,可唯独,唯独吴子涵毫无反应。
    我坐到地上,让鸿天上半身靠在我怀里,抬头看吴子涵,他面瘫脸上没有一丝裂痕,我突然被他的淡定激怒了!
    “吴子涵,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冰冷,“你果然是没有心。”
    吴子涵看都不看我一眼,转身过去打开了土门,“走吧。”
    杨灿灿上前“啪”地给了吴子涵一巴掌,“你瞎了吗?!你看不到小天都……都那样了吗?”
    吴子涵头被杨灿灿打的偏到一边,他慢慢地把头正过来,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,径直走进那道门,见众人没有跟上来的意思,他头也不回的说:“你们是觉得谁能救鸿天?”他看了看杨灿灿,“你吗?”又看向我,“还是你?她还没死呢,不出去谁来救她?”
    毅将叹了口气,走到我跟前,冲我伸出了一只手,“起来吧,出去才有希望。”
    杨灿灿过来帮我扶住鸿天,我重新站起来,把鸿天背起,随众人一起走进那道门。
    门后又是一间空旷的房间,对面一幅巨大的太极图,可仔细一看,那并不是壁画,而是黑白两扇门!
    从两扇门选出一个,感觉比之前简单了好多。
    可悫慧大师却是一声叹息,“阿弥陀佛,此处凶险万分,各位需得加倍小心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啊?”这次我比杨灿灿还要急。
    “之前几处若是没走对,最多便是多些波折,可此处却是一步定生死,对为必生,错却一定死。”
    周围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,小雪直接瘫坐在地,整个人蜷成一团。
    “你有什么要说的?”我看着门,却是向吴子涵说道。
    “河图乃阴阳之用,河图方形化为圆形,木火为阳,金水为阴,阴土阳土各为黑白鱼眼,即是太极图了。五行中各有阴阳相交,生生不息,乃阴阳互根同源之理;土为中为阴,四象在外为阳,此内外阴阳之理。”
    他说的这一大长串早就把我绕晕了,我现在只关心到底走哪边,遂不耐烦地说道:“你就不能直说吗?”
    “你就这么放心把生死压在我身上吗?”吴子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陌生,“如果我说选****而不做解释,你会毫不犹豫的进去吗?”
    他我说的哑口无言,悫慧大师按住我,“君扬小友,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,事关生死,谨慎些总不是错处。”
    毅将也过来拍拍我的肩,“徒弟,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出去,门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,这些人里面,吴子涵是最有可能领着我们出去的。”
    悫慧大师念了句佛,“阿弥陀佛,子涵兄弟,照你方才所说,此处是要选****的,可贫僧有一问,不知可否解惑?”
    吴子涵淡淡地看了悫慧大师一眼,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,你担心****阴气过重会损人阳气。这关是接着上一关的,之前选了土门,我也说了,土属阴。”
    “非也,阳气一时受损花些时间也并非不能补回,我担心的是鸿天,她现下命悬一线,阳气本就所剩无几,若是再有损耗,怕是不妙。”
    吴子涵默不作声。我好不容易压下的负面情绪立刻又上来了:对鸿天来说,在这里等着会死,进去了更是凶多吉少!
    悫慧大师从怀中摸出一串佛珠,“此乃我佛门一位得道高僧的舍利所制,可暂时镇住人魂,只要人魂尚在,便有希望过了这****。”
    杨灿灿过来帮鸿天把佛珠戴在手上,毅将也过来在鸿天的眉心处点了一点朱色的膏状物,我知道他这是封住了鸿天的眉心轮,即封闭了可能使她魂魄出窍的通路。
    大家鱼贯进入****,我在最后。
    就在踏进****的一刹那,我感觉到鸿天的头偏到了一旁,我定住,全身上下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尾,我回头看着鸿天近在咫尺的脸,她离我这么近,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呼吸声?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的心跳?
    我立马把她放下来,“鸿天,鸿天,你醒醒,别睡啊!”
    大家立刻围成一圈,我把鸿天抱在怀里,她的身体出奇的冰冷,没有了呼吸,没有了心跳。
    “把她放平。”吴子涵让其他人空出空地。我依言把鸿天放平,充满期望地盯着吴子涵。
    吴子涵理了理鸿天额头上的碎发,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。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俯下身,然后……
    等等,吴子涵干了什么?谁来告诉我是我眼花!结果我一抬头看见悫慧大师闭目念佛,杨灿灿嘴张的老大,小雪面色微红地偏过了头,毅将和慕容水华一个尴尬地望天,一个尴尬的看地。
    “****啊!”我一拳挥过去,被吴子涵挡个正着。
    “天啊,主人你马子被别人亲了!”九虫从我衣兜里探出头来给我狠狠地补了一刀。
    我特么看见了!我起来准备再给吴子涵一脚,结果踢了个空。只见吴子涵刚好仰面躺倒,躲过了我这一脚。
    “子涵!”杨灿灿箭一般地冲过去,我这才看见吴子涵苍白的脸色。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是鸿天!鸿天的一连串咳嗽声把我拉回了现实,太好了,鸿天又活过来了。
    在我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时,一声充满威胁的“呼噜呼噜”声使得我后背发凉,什么东西?
    我看向其他人,见他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,就知道不是我幻听。
    “Cerberus!”慕容水华声音都变了调。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我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害怕出现意外。
    慕容水华尽量用不颤抖的声音说:“Cerberus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地狱守护三头犬,而在这里的这种怪物天生隐形,发出的声音像是犬类,行动如风,所以用Cerberus来命名,不过是不是狗的样子就没人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我先看了吴子涵一眼,又依次看了其他人,他们懂了我的意思,我们自动背对背把鸿天、小雪围成一个圈。
    突然一阵疾风从我耳边刮过,毅将猝不及防地抬手一挡,他胳膊上顿时多了三道口子。
    “塞卜……个死狗!有本事跟姑奶奶堂堂正正地打!”杨灿灿开了夜视眼,看遍屋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    我也开了重瞳,可这间屋子太干净了!
    “没用的,Cerberus不是用术法隐形,而是天生透明!”慕容水华狼狈地矮头躲过一击。
    我虽然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,不过想来不会太好,现在唯有绷紧神经时刻防着。我那余光看了看身后的鸿天,虽然没有醒,可好歹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,而她旁边的小雪已经害怕的蜷成一团,颤抖如筛糠,显得极其可怜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吴子涵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,我暗叫不好,回头的一瞬,时间仿佛被千百倍地放慢,吴子涵鬓角的头发被慢慢地飘起,小雪的头发在半空中断了几根,鸿天手上戴的佛珠散落一地,其他人都保持着将要回头的样子……
    “鸿天!!!”我嘶吼,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,她就在我眼前,在佛珠散落的一瞬,双目圆睁,喉咙里喑哑地一声闷哼,停止了呼吸。我扑倒在她身边,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冰冷,周围的一切我都看不到、也听不到,此刻全世界都与我无关,怀里的才是我的整个世界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我听到周围嘈杂的打斗声,大家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,Cerberus的叫声听在我耳朵里全都变成了嘲笑。
    “我杀了你!”****起孽剑一阵乱砍,杨灿灿尖叫着骂着什么,我身上也多了几道口子,可我完全感受不到疼痛。
    直到我瘫倒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仍没有人伤到那死狗分毫。
    “你们带着鸿天躲到角落去。”我坐起来,冲其他人道。
    他们依言退到墙角,“召雷!”我扬起孽剑,在除了他们所在的墙角外,房间的各个角落同事落下万千道雷!
    在我力竭昏过去之前,终于听到了那畜生的哀呼……
《古国归墟之西域异闻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