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被鬼上身

    那段文字的意思是,绍兴元年,有吴玠军千余人在这里和金国一支妖军作战,不敌时,天神降临,从天降落万千铁索,将妖军首领封印在了镇魂台,告诫后人不要用血、生魂触碰镇魂台,否则妖将将会重出。
    如果是平日看到这几句话,我会把它当成志异小短文,但是现在亲眼所见,让我怎能不相信。
    “这个世界真的有妖?是我看错了,还是这是真的。”
    我怔怔看着手里的这把古剑。
    大牛走了过来,我忙问他:“大牛,你刚才看见了对吧?那位将军是从古剑里面出来的。”
    大牛嗯嗯点头,显然,他也还没有回过神来:“我觉得,我们还是暂时先离开这里为好,这里不能再挖掘了,谁知道会不会将整个妖军挖掘出来。”
    大牛等人被吓得不轻,警察也开始清场了,他们和村民都离去,我也准备离开,那女警却喊停了我:“你等下,跟我翻译一下这几句话。”
    就是刻在镇魂台上的几句话,我一字一句翻译,她听完后问:“那位从天而降的天神,是什么人?”
    “这上面没写,只记载他用的兵器是铁索,出现是乌云遮天蔽日,百草枯萎。”
    “怎么会没写?快告诉我。”女警又说。
    我瞥了她一眼,心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,都说没写了,我要怎么告诉她?不过只苦涩笑了笑:“我真不知道,或许可以从其他古籍上找找,没准儿有记载。”
    女警这才放我离去,回到村子里,大家都被吓得不轻,都还在发呆,我重新用布把古剑包上了,站起身出去上厕所。
    刚到外面茅厕旁,那位将军又从剑中出来了,吓得我连尿都憋了回去,侧倒在了地上,他看了我一眼,依旧面无表情,说:“万物有灵,剑也是一样,我只是残留在剑中的一道意识,无须怕我。”
    我站起身来,到他身旁看了看,这人高约一米八,身着黑色衣服,头戴簪冠,身体明灭不定,我看了会儿,觉得实在难以理解。
    他看出我在怀疑他,多说一句:“佩玉佩戴时间一长,也能产生主人的意识,可预告主人祸福,我的存在道理与它一样。”
    “这个我听过,玉佩破碎,代表主人祸事到了。”我说,看过不少这样的例子,“不过,你真不是鬼?”
    “可以说我是鬼。”他点了点头,“我存在时间不能太久,我在南边五里处感觉到了熟悉气息,你去那里看看,或许叶海在那里。”
    我看外面黢黑一片,吞了口唾沫,夜路走久了会撞鬼的。
    不过转念一想,他不就是鬼吗?
    这事儿迟早要解决,要是我去晚了,那个叶海走了,我又要跟这把剑呆很长时间了,毕竟是鬼,经常呆在我的身边,不吓死也得变成阴阳人。
    杨云之后又附身到了剑中,我这才将刚才没有尿完的尿给解决了,然后进屋跟陈长生交代了几句,他是支持我的,取了一支手电筒给我,让我快去快回,他们在这里等我。
    一直往正南走,别看只有五里地,大晚上的,再加上在山林穿行,也到了天蒙蒙亮才见到了杨云所说的那个村子。
    正要进村,身后不知哪儿来了一个老头,说:“村子里有狗,你得踮着脚后跟轻手轻脚进去才行。”
    我看了老头儿一眼,他也踮着脚后跟,这样确实声音小一些,不过太像贼了。
    老头儿见我不踮脚后跟,问我:“你是想被狗咬还是咋地?”
    “我踮。”
    我踮着脚后跟,开始慢慢往前走,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现在该换一下,穷山恶水出刁狗,在农村的狗大多比较凶猛,咬死人的事情都不少见,小心些是好事。
    我在前面走了几米,回头一看,却见身后刚才那老头不见了,我一愣,刚才还在的。
    马上想起,他出现的时候也是突然出现的,现在消失又是突然不见的。
    “难道是鬼?”
    只有鬼才有这飘忽不定的本事,马上加快脚步往村子里,才刚刚进村,一个身着白衣素裙的少女往我这边走了过来。
    惊为天人,惊鸿一瞥,那张脸,那双眼,好似能摄人心魂似的,衣服不带半点花色,身上也无半点饰品,即便是发型也只是渐渐淡淡的披肩发,但发丝散落在肩上,竟让人在第一眼就心生怜惜,很想保护这个女孩子。
    果然,美女都如沧海遗珠,散落在农村之中,这才是真正的出尘不染。
    对她微微笑着点点头,刚才的恐惧全无,她也从我身旁走过,回头看了我一眼,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,用力一拉,刚才那个让我踮脚的老头儿竟然被她从我身体里面抓了出来。
    少女瞪了这老头儿一眼,老头儿马上撒丫子跑了。
    她这才对我说:“刚才,你,被鬼,上身了。”
   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,不是结巴,是很紧张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跟外人对话。
    不过我也明白了,那个老头儿是鬼,上了我的身。
    我看着她的脸,呆了会儿,再次吞了口口水:“谢谢。”
    而这时,我背在背上布里面的古剑传入一股冰冷进入我的身体,我打了个冷颤,杨云说他不能长时间呆在外面,只能偶尔现身。
    我明白了,这个少女就是他说的那熟悉的气息。
    不过杨云是南宋的将军,这个少女是现代人,杨云怎么会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。
    陈长生之前跟我说,他说他挖掘出来的那份帛书上记载现代的事情,难不成,这个杨云将军,是从现在穿越回去的?
    穿越剧看了不少,自然会有这样的怀疑。
    少女低着头,似不敢抬头看我,断断续续说:“你的,剑,阴气很重,会容易,招鬼。”
    她很紧张,不对,十分紧张,紧张到说话细不可闻,胸膛不断起伏。
    “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,怎么会知道这些?”我问她。
    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,不过马上退走了几步:“我听,哥哥说的。”
    不知道为什么,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见她这样,我竟然有些心疼。
    照理说对于一个陌生人,我不应该这样才是。
    随后明白,我的情感很大一部分是受我背上的剑影响,我背上的剑在心疼她,我本身也有一些心疼,就产生了共鸣。
    “你认识杨云吗?”我马上问。
    少女摇摇头。
    我又问:“那你认识叶海吗?”
    少女愣住了:“他是,我哥哥。”
    我提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,原来也并不是很难,这么快就找到了,这个少女在这里,叶海是她的哥哥,应该也会在这个村子里,这样就简单了。
    “我有东西要交给你哥哥,能帮我带路吗?”
    我摇摇头。
    我有些诧异,我跟她第一印象应该不错的呀,不至于把我当成色狼吧。
    “我是真的有事。”
    少女满脸警惕看着我,之后才细声细语说:“我哥哥不在这里。”
    终于完整地说了一句话,不过对我依旧十分警惕。
    说完后又说:“但是你可以,跟我一起,我们去找他。”
    我再次吞了口唾沫,心里不断说,她还是未成年,不能这样,不能这样。
    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说:“好啊,要到哪儿去找他?”
    少女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    我有些弄不明白了,这个少女到底是笨还是单纯,第一,这么轻易就邀请一个陌生男人跟她一起去找人,第二,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哥哥在哪儿,怎么去找?

《吾当道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