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码头离开,我回到家里,进门看到三舅和小鱼在。我皱着眉,三舅现在也跟我有隔阂了,不像往日那么亲近,有什么事都和小鱼说。
“回来了,听说你去送释夫和尚?”三舅问。
我点点头,跟他们说,你们聊吧,我先回屋休息。三舅招手:“不忙,过来坐,我跟你说点事。”
我有点不耐烦了,吸收了释夫和尚的神通,还没来得及消化。不是说吸进来就能用,想融会贯通还需要费时费力的去修行。
但三舅的话我得听,我坐在他旁边。三舅问我这段时间忙什么,我告诉他今天参加了组委会的内部会议,正式承认我的领头人身份,不过为期只是三个月。我得好好想想三个月里做点什么。
三舅问我,有想法了吗?
我摇摇头。
三舅道:“其实现在国内修行圈最紧要的有两件事。”
我看着他,虚心请教。三舅道:“第一个是,以日本为首的海外修行者对于国内修行圈的侵袭,他们的目的还不太清楚,但来势汹汹,大有吞并之意,我们要坚守自己的底线。”
“还有呢?”我问。‘
三舅道:“还有一个就是国内修行圈有许多败类,在这里乱搅合,要正本清源。”
我若有所思。三舅道:“这两件事都是迫在眉睫的大事,但是呢,又不能太急着下手,治大国如烹小鲜。”
我说:“三舅,要不然你来帮我吧。”
小鱼赶紧道:“就是啊,我的能力当不了强哥的助手,还是三舅你来吧。”
三舅略一沉吟,能看出他并不想涉足太深这个圈子,可为了帮我,还在犹豫。
他拿了主意正要说,突然间我感觉一股气血翻涌,口干舌燥,强烈的快感从心底翻腾而出,直冲大脑顶尖。这一瞬间,我就感觉自己像是成仙了一样,啥叫飘飘欲仙,这就叫飘飘欲仙。
像是晕车、晕船或是宿醉,却要强烈数百倍的感觉,在这种剧烈的不适下,我不由得呻吟起来,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,大量的色彩和光芒倾注而下。
我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中,那似乎是痛苦的哀鸣,又像是喜极而泣的欢呼。
我身在一个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境界里,这会不会就是很多典籍中所描述的禅悦。
三舅和小鱼看到我忽然不说话,僵硬在那,三舅轻轻拍我,问怎么了。此时此刻我正陷在一片愉悦的海洋里,不想被人打断,如果从这种境界里脱离出来,我恐怕会极度失望,谁的面子也不给!
我轻轻挥挥手,示意他们不要打扰。
这个极度愉悦的感觉,所来自的源泉正是我所吸收的释夫和尚的神通。神通虽然吸收进来,还没融合,此时此刻突然泛出来,先是侵袭我的四肢,然后是大脑,最后进入神识,我像是沉浸在一片来自四维空间的海洋。
我勉强站起来,摇摇晃晃往卧室走,小鱼过来搀我,我一把推开。自己一人跌跌撞撞进来卧室,关好门,然后跳到床上打坐。
我开始融合神通,不知怎么的,以前吸收的那些神通也都纷纷泛起来,这些感觉在我的体内来回冲击荡漾。
不知不觉中,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,外面竟然天光大亮,我在床上坐了一宿。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,似乎精力无限,尤其头脑无比清醒,眼珠子都铮亮。
我推门而出,看到三舅把赵药师请来了,老头一眼看到我,走过来想摸脉,我轻轻甩开。
三舅道:“强子,赵老让我请过来,给你看看,你昨晚实在太吓人。到底怎么回事?”
我淡淡道:“没事了,有劳赵大夫。”
三舅一个劲劝我,还是让赵药师看看。说实话,我现在有点讳疾忌医,知道这种情况不太对劲,可又不想深究。三舅这么坚持,我只好让姓赵的给摸摸脉。
赵药师让我坐在沙发上,放平手腕,他轻轻把手搭在上面,沉眉闭眼,一手捋着山羊胡,开始品。
昨晚的那股韵味刚刚消散,我有点怀念,像是犯了烟瘾,想再尝一口。看着赵药师的手,心念一动,我默默催动心咒。赵药师也是有修为的高人,身上或许有法力或是神通,能吸点是点。
我心咒一起,赵药师猛地睁开眼,松开手,愣愣看着我。
我心跳加速,深吸了口气,极力压制这股冲动。
赵药师站起来,抱拳:“老安,这病我看不了,告辞。”
三舅赶紧起身拦住:“老赵,你我交情不浅,有什么就说什么呗,到底怎么回事?”
赵药师看着我:“你外甥现在在入魔之路上越走越远,当下只有一个办法,就是找高人洗净所有修为,遁入空门。除此之外,我想不到别的方法了。”
“难道他有性命之忧?”三舅皱眉。
“他一个人的性命无所谓,”赵药师道:“如若成魔,恐怕天下都有浩劫。”
我哈哈大笑:“赵大夫,你至于嘛,我才二十来岁,谈什么成魔,你多虑了,还天下浩劫,哈哈。”
三舅想说什么,赵药师一抱拳,说了句告辞,推门就走。
屋里的气氛沉默,三舅眼神带着忧伤:“强子,赵药师我认识很久了,他医术高明从不夸大其词。要不然……”
“三舅,你也要让我洗净所有修为?”我皱眉。
三舅颓然坐在沙发上,摇摇头,说了句实话:“我也不知道。我总不能害你。”
“三舅,要不然这样,我还有一些大事要做,现在更是修行圈领头人,等我把这些事都办妥,没有后顾之忧,然后你再帮我找个高人,把修为都洗去。不就是做个普通人嘛,我无所谓了到时候。”我说。
三舅点点头,说你好自为之吧。
我懵懵懂懂从家里出来,走大街上还有点眩晕,天是格外的蓝,阳光是格外的充足,天气很好。我一直在回味昨晚的美妙,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感官极限的快乐,真想再品味一次啊,妈的,上瘾了。
我来到锦宴楼,富少伟看到我如此神采奕奕,精神焕发,他也非常高兴,拉着我喝茶水。这时施鹏进来了,看见我便眼前一亮:“老大,你这是修为又有所精进了啊。”
我笑笑:“小意思。”
“老大现在的修为那是日进千里,我感觉真是跟对了人。”富少伟说,他看看我,道:“老大,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“说呗。”我漫不经心,心思还沉浸在那感觉里不可自拔。
富少伟道:“以前有两个兄弟得罪过你,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我没说话。
富少伟让施鹏出去叫,时间不长门开了,施鹏领进两个人来,一个是火哥,还有一个是冯立。
冯立是工业大学一个学生,当时装成鬼附身,骗我和三舅。还想认我当师父,弄得可怜兮兮的,其实都是在做戏。
火哥不用说了,那是我的老仇人。现在他们两个领进来,规规矩矩站在我面前,一起鞠躬:“老大,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我端起茶水,轻轻吹着热气,没有说话。
施鹏皱眉:“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诚意,小孩过家家呢,赶紧的,拿出点诚意来。”
冯立“噗通”一声跪在我面前,“师父在上,受小徒一拜。”
富少伟哈哈大笑:“没看出来啊,你小子也是个见杆爬的主儿。老大,算了吧,饶了他们一次,大家还是兄弟。”
我放下茶碗,对冯立说:“小冯,家几口人啊?”
冯立眼珠转转,不知道什么意思。施鹏道:“老大问什么你就说什么。”
“四口,上有父母,下面还有个妹妹。”冯立说。
我问家里是干什么的。
冯立道:“我爸在开发区那里开了一家玉石工厂,做玉石加工的。”
富少伟笑:“他是富二代,有的是钱,老大以后不用惯他毛病,让他出出血。”
我走过去,把冯立搀扶起来:“都是兄弟,出什么血,没事。”然后转过头看火哥,一字一句说:“你怎么不跪呢?”
火哥愣了,没想到能针对他。他上次被我揍的伤还没好,脸上缠着绷带,一副丧家犬模样。
他愣了愣,场面顿时静下来。
我慢慢转到他身后,对着他的膝盖弯上去就是一脚。火哥吃不住力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疼的呲牙咧嘴。
我抬起脚踩在他的头上,大声呵斥:“给我低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