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训结束后,大一新生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。怀着对美好爱情的强烈向往,王悦然加入了欧阳逸所在的辩论社,只是大二的欧阳逸追随者众多,加上身兼学生会组织部长的职务,每天都忙得风一样来去匆匆。一两个月下来,王悦然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,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,是某一天欧阳逸从辩论社出来,而她进去,在门口,欧阳逸对她礼貌的点头微笑了一下。
“他对我笑,是不是表示,他对我有点印象,毕竟,上次我那么糗,我的天,我怎么会那么笨?”在日记里,王悦然这样写,她写的时候太过全神贯注,以至于没有发现,寝室的门开了又关,直到她自己一阵笑、一阵发愁,反复数次后猛然抬头,才赫然发现,自己的四位室友全部站在她的身后,各个的面部表情都很扭曲。
“笑吧,笑死你们。”王悦然闹了个大红脸,抱起日记,飞快的爬上床。
没有人忍心打击她,尽管,几乎人人都知道,欧阳逸对谁都是这样一副笑容,哪怕对方是那个脸上有伤疤的扫地大叔。
因为王悦然的关系,凉夏也在校园里见过几次欧阳逸,他总是很忙,身边有很多人跟着他,他们讨论各种事情,每次都热火朝天。这样的男孩,天生就是太阳一样的人物,发光发热,并且吸引着无数人不自觉的仰望着他,凉夏这样想着,脚下却自动自觉的在每次几乎迎面相遇时绕路闪开,她不喜欢这样的热闹。
没有课的时候,凉夏总是喜欢在图书馆借上两本书,自己窝在寝室里,趴在床上翻,她看书很快,囫囵吞枣且不求甚解,不过是图个热闹,打发没课的日子。会认识欧阳逸,则纯粹因为一个偶然。
12月里的一个星期三下午,她没有课,豆豆要去参加社团活动,她于是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南唐二主词校注,竖版繁体,薄薄的一册,读起来虽然没有市面上简体横排的看着舒服,却也别有风味,尤其适合催眠。
房门被骤然敲响时,她正朦胧欲睡,还没等反应过来下床开门,已经有人用钥匙将门锁扭开。
进门的是楼下看门的赵阿姨,见到凉夏瞪大无辜的眼看她,反而略有抱怨的说,“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懒,明明在屋里,听见敲门也不知道开。”
凉夏未几反驳,赵阿姨却已然闪开身,招呼身后的人说,“把人送进来吧。”
欧阳逸背着刘恩恩,在赵阿姨身后进了门。
“出了什么事?”看着刘恩恩躺在床上,原本略显苍白的两家显出淡淡的晕红,凉夏才问。
“我扭伤了脚。”刘恩恩的声音细若蚊蝇,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乌黑的大眼睛,忽闪忽闪的,惹人怜爱。
“这位同学刚刚在楼梯上忽然晕倒了,我们送她去校医院看了,有点贫血,从楼梯上滑下时,扭到了脚,问题都不大,不过稳妥起见,还是联系她的家人,接她去检查一下好。”欧阳逸乍见凉夏,愣了一会,若有所悟,此时嘱咐完这些话,忍不住一笑。
“哦,谢谢。”凉夏连连点头。
“你为什么要谢我,”凉夏送他走出门口时,欧阳逸忽然回头问道。
“啊?”凉夏没明白欧阳逸的意思,不谢他,那要说点什么?
“我是说,我的法学院的欧阳逸,同学,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?你是哪个院的?”欧阳逸站住脚,转身看着凉夏,他的目光温和而含着笑意,仿佛凉夏说了什么,逗得他忍不住发笑。
“我叫柳凉夏,文学院的。”被欧阳逸这样一看,凉夏有些脸红,半垂下头时,却看见欧阳逸的右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,他手上的肤色同脸上一样,健康的浅小麦色,手指修长,指甲修剪得很整齐,看起来干净温暖。
“握个手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欧阳逸停了会,见凉夏低头认真的打量他的手,终于笑了出来,干脆自己拉住凉夏的右手,握了一下。见凉夏猝然抬头看他,一双大眼睛透着迷蒙和惊讶,忍不住又笑了笑,才挥手道别,转身走开。
这一场意外,很快就被凉夏忘在了脑后,虽然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握住异性的手,不过握手是国人的社交礼节,外国人还亲吻呢,想想算不得什么,于是丢在脑后。
只是,后来事情的发展,却是凉夏始料未及的。
刘恩恩坚决不肯打电话给家人汇报自己生病的消息,然而人却明显的更加沉默下来。
星期五下午,S大篮球队对阵挑战的D大篮球队,凉夏对篮球本来没有兴趣,但是王悦然却坚持拉寝室里的众人去呐喊助威,理由是,欧阳逸也会上场。
“这年头,白马王子怎么各个都会打篮球?”对蓝球同样既不懂也无兴趣的豆豆,无聊的将头靠在凉夏肩上,听周围的女生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“篮球是白马王子必杀技。”凉夏应了一声,昏昏欲睡。
“怪了!”好一会,豆豆推凉夏,很用力。
“我们赢了?”凉夏睁开眼睛去看赛场,第三节比赛刚刚开始,S大倒是比分一路领先。
“你猜,我看见谁了?”豆豆面色奇异,眼睛闪闪发亮,凉夏知道,这是这个貌似沉默的小姑娘开始八卦的开始。
“你看见谁了?”凉夏也好奇,四下看了看,除了疯狂着尖叫的女球迷外,看不见什么不该出现的人。
“咱们文学院之花。”豆豆用手指悄悄往右边一指,“今天大奔居然没来接她,她居然对这样的比赛感兴趣,不奇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