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的距离(上)
好在自从楚晴空的援军到边关之后,战争的局势便全盘改变了,几次交锋之后,显龙由开始的咄咄逼人变得小心翼翼起来。因为她们知道这支栖凤的部队非比寻常,以往交手的时候已经吃过好多亏,现在又遭遇上心里未免还有些胆怯的。
边关有捷报连传,京里大小官员的日子便好过多了,尤其是力保楚晴空和童青的燕飞霜,在朝堂上高瑞的气焰明显矮了一截,就连女帝对这位能干的丞相大人也赞不绝口,只称她有眼光。得了女帝的夸奖,燕飞霜自然不会落下叶青虹,所以还没过年,相府里便开始给叶家送年礼了。
望着这一堆堆金银珠宝,绫罗绸缎,以及各种男人爱的小玩意,叶青虹倒有些感慨起来。只觉得“政治”这个东西真是难说的很,高瑞那样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居然被蓝如水一个小人物弄得全盘皆输,可见这官场上的凶险。好在叶家只以经商为主,并无野心,如若不然,定会天天被纠缠进去不得安宁。
在这些送来的礼物里,叶青虹一件件地选看着,只想着找几个有新意的送给后院的男人们,可选来选去却发现一个特别的玩意儿,只见那红木漆的盒子上雕花精美,足有一尺来见方,叶青虹命人打开来时,却见里头居然是个上了机括便会动来动去的木偶人儿,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,甚是好玩。
叶青虹想不出丞相府里怎么送了这么个小孩子东西,于是便问一旁的人是怎么回事。那管家叶喜儿见主子问起来,这才笑道:“回大小姐的话,这东西本来不是相府送来的,倒是司空大人送来说是给三公子解闷的玩意儿。可送了几次,三公子看都不看就给退了回来。那司空大人没法子,只得将礼物混在了相府的东西里,只让我们当相府的东西送给三公子,人情她也不领了,只要公子高兴就成。”
“司空悠然?”叶青虹不禁轻声念道,心里却实在想不出这个风流成性的女人为什么要送青风东西,难不成上次撞马车的时候她看上了青风不成?想到这儿,叶青虹倒严肃起来。虽然说她是穿越过来的,总是主张婚姻自由,可一想到叶青风那温柔懂事的男孩子要嫁给司空悠然那个风流女人,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就一百个不舒服。虽说司空家世一流,人也有才华,也还未娶正夫,是多少男儿家梦想的好妻主,可叶青虹却感觉青风和她还是不般配。先不说两个人的出身,单是司空悠然的风流成性,她这个做大姐的便是一百个看不上。想着青风那样恬静可人的性子,必是个不会争宠又没什么心机的,将来司空大小姐三夫四侍的娶进门,保不准有哪个男人不安份,到时候只怕青风只有受气的份儿。
想到这儿,叶青虹便命人将那盒子重新包好,只管吩咐叶喜儿道:“将这个原封送回司空府上,若是她们问原因,只说是我让退回去的。”
叶喜儿见主子脸色不好看,于是忙躬身答应了。
叶青虹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,这才将刚刚挑的几件东西命人仔细包好了,挨个给燕飞飞、任倾情、怜月以及牡丹送去。可转头却又看见一串珍珠链子,那珠子个个莹粉滚圆,是难得的上好货色,叶青虹拿在手里,只觉得这样链子只配戴在初雪那雪白腻滑的颈子上,再配上一件上好的绸衫,定然倾国倾城。
可想了半天,最后又放下了,眉却地皱了起来。
自从上次喝醉了酒占了初雪的身子后,叶青虹便要禀报叶子敏和柳氏,要将初雪收房。可话一出口,便被初雪拦住了。彼时两个人还在床上未起,一夜的欢爱让男人的身子酸软的几乎动不了,只倚在靠枕上任叶青虹搂着,一听说叶青虹要将自己收房,男人便挣扎着坐起了身道:“叶主儿若是真心对初雪,就别再提这个话。我一个失了身的男人,又带着个孩子,哪里配得上您。先不说主夫公公怎么想,单说皇子殿下,他可是刚进门没几天,您若是在这个时候又收了男人,圣上知道了怕也是不乐意的。初雪能伺候叶主儿,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,只要您不嫌弃,初雪就算一辈子不见人,也心甘情愿……”说着,大大的泪珠便夺眶而出。
叶青虹想不到男人竟然拒绝的如此坚决,可听他所说的话却并不是没有道理,此时见男人一哭,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,忙将男人丰润柔美的身子搂在了怀里低声安慰。
对于初雪,叶青虹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奇怪的依赖,只要一看见男人优雅的身影,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心安,仿佛他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。虽说她的夫侍里年纪最大的是扶桑,可因为那男人性子泼辣,所以叶青虹虽然有时候也撒娇,但倒是闹着玩哄他的时候多些。扶桑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,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儿,被叶青虹这么一撒娇耍赖就什么都依她了。可不管扶桑怎么爱她,那股子温暖贴心的安全感叶青虹却只能初雪的身上感觉到。
童青的离开给了叶青虹不小的伤害,可经过了一夜和初雪的相处,她倒感觉不那么难过了,被男人这样温柔地抱着,心里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,直让人对他更加依恋了。
可什么事却都不能强求,叶青虹知道男人担心女帝不高兴的话是对的,可一想到初雪为了自己不知还要忍受多久,她的心里就一万个舍不得,对自己与皇子的这桩婚事的顾虑便又重浮上了心头。
叶青虹知道燕飞飞自从嫁进叶家,便事事都低调处理,不说新婚洞房的事,单是看他对任倾情、怜月和牡丹的态度就知道了。柳氏更是当着自己的面无数次夸这个正夫有见识,是持家的好手。可是叶青虹却不知为什么,心里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。开始的时候总想不出来问题所在,直到快过年女帝召见她以后,叶青虹才算真正的想明白了。
因为边关的战事平息了处来,所以京城里人们便放下了心,只管准备节,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。可就是这时,叶青虹却突然接到了宫里的消息,说女帝让她进宫去。这会儿虽然快过节了,可毕竟还没到拜见长辈的时候,叶青虹倒想不出是为了什么事召她去。直等她见了女帝,才知道自己这会儿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。
女帝一见叶青虹,那原本严肃的脸一下子拉得更长,只问了两句闲话,便将身边服侍的宫侍们全遣走了,阴着脸道:“听说你和飞飞处得不好?”
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一怔,忙回道:“皇上圣明,绝无此事。”
女帝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道:“叶青虹,欺君可是要杀头的。朕今天既然敢问你,自然是知道些内情,你就不必狡辩了。”
叶青虹惊讶地看了看女帝,心里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地方怠慢了燕飞飞,只得默不作声以听女帝的训导。
见叶青虹不说话,女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,只将那训戒人的话通通搬出来说了一遍,末了还让叶青虹下了保证,往后的一个月定要天天陪着燕飞飞才行。
叶青虹虽然不敢不答应女帝,可心里却说不出的不舒服。她知道燕飞飞最近回了一次宫,为的是恭贺女帝的一位侍君喜得皇子,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大好。虽然也尽心伺候自己,可却总是心神不宁的。当时叶青虹只当他忙了一天有些累了,于是便劝他早点歇着。
可如今想来,定然是那次进宫时,男人和女帝说了些什么,不然自己今天不会跪在这里领这些教训,燕飞飞这两天也不会总是心神不宁了。
叶青虹向来讨厌别人要仗势要胁自己,这次在女帝这里吃了个不明不白的哑巴亏,更觉得窝囊透顶,回到府里后脸色还阴沉沉的。
叶喜儿原本还有事要回,可一见叶青虹这副面孔,便话也不敢说地躬身退下了。
叶青虹进了后府便只管往沁香阁去,进了屋子只见怜月正由兰儿服侍着吃莲子粥,任倾情和牡丹在一旁正说话呢。三个男人见妻主进来了,忙都起了身,牡丹替叶青虹将那紫貂裘解下来,任倾情早在椅子上放了垫子,叶青虹便在靠近怜月的地方坐了下来,将男人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,这才道:“快过年了,有什么想要的没有?我让管家弄来给你们。”
任倾情见叶青虹虽然话说的轻松,可却看都不看他们几个人,于是便知道妻主心里不痛快,男人自从上次得罪了燕飞飞以后,做事便不敢造次,见此情形便不说话。
牡丹一听说叶主儿要赏自己东西,妩媚的小脸儿上顿时喜形于色,柔软的身子扭了半天刚要说话,却见坐在对面的怜月苍白着小脸向自己轻轻摇了摇头,男人快要出口的话顿时便噎了回去,红红的小嘴张了张,便又嘟了起来,怯怯地躲到了任倾情的身后。
见三个男人都不做声,叶青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,刚想说话,却听怀里的怜月小声道:“叶主儿前些日子送的那支珠花钗真是好东西,上次我戴了,就连皇子殿下都说好呢……”
叶青虹心里原本就忌讳燕飞飞,此时听了怜月这话,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,不由冷笑一声道:“哼!皇子殿下?他让你们这么叫他的?真是了不起啊,叶家还有一个皇子殿下!”
怜月听说叶青虹这话不对劲儿,忙住了口,可半天也猜不透妻主倒底想些什么,为什么生气,只用那乌溜溜的眼睛看向任倾情。
见叶青虹用这种语气说燕飞飞,任倾情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倒有些解恨,于是便用那妩媚的眉瞟了瞟叶青虹道:“叶主儿,人家是皇子,我们可不就这么叫?难不成还指名道姓的?正夫毕竟是正夫,我们这些没身份的总得让着人家点,不是吗?”
怜月本指望任倾情说几句劝叶青虹冷静的话,可不想男人说出这些来,不由惊得一张小脸惨白,只怕叶青虹发脾气。
果然,叶青虹听了任倾情这话心里怒火更盛,一下子站身在地上踱着步道:“好!好一个‘没身份的总得让着人家’,他是皇子不错,可当初却不是我叶青虹逼他嫁过来,可如今他倒在骑在我的头上了,真是可恶之极……”
怜月见妻主真的动怒了,便知道她是生燕飞飞的气,虽然男人不知道这气是怎么来的,可心里倒怕叶青虹气坏了身子,于是便挺着怀了八个多月的身子挣扎着站起来道:“叶主儿有事慢慢说,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,您若不喜欢我们叫‘皇子殿下’,以后我们不叫便是……”
可叶青虹这会儿早已气得不行,哪里听得进去怜月的话,仍是沉着脸不开口,可那凤目里的怒气却是再也掩不住的。
就在这时,突然只见帘子一掀,兰儿走了进来,见了叶青虹便施礼道:“回叶主儿,皇子殿下派钱公公来传话儿,说饭已经摆下,只等您过去了。”
叶青虹本来就在气头上,一听了这话怒火再也忍不住了,凤目一瞪厉声道:“我什么时候说今天要过去用饭?你回去告诉他,就说我今儿累了,在这里用了饭再过去!”
兰儿见大小姐突然发了这么大脾气,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,只得小声答应退下去了。
屋里的三个男人什么时候也没见妻主发这么大的脾气,于是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。过了好一会儿,才见怜月勉强笑道:“叶主儿既然累了,我们就早点儿摆饭吧……”
任倾情见叶青虹真的生气了,也不敢怠慢,忙和牡丹一起吩咐下人摆了晚饭,又忙布菜。
叶青虹心里正堵的慌,哪里吃得下去,只吃了几口便要酒。
怜月无奈,只得让兰儿去取了淡酒来,斟了一小杯递过去。叶青虹一仰头干了,不由皱了皱眉道:“怎么味道这么淡?”
怜月听了这话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:“我这里向来是不藏酒的,这点儿也是秋天的时候任哥哥送给我暖身子的,本就是男儿家喝的,叶主儿自然是喝不惯的……”
叶青虹听了这话便知难为怜月了,于是也不再言语,只管只饭。
牡丹见妻主生气,便也不敢说话,可偏偏肚子却饿得很,便只捡了好多菜放到碗里,边吃边只觉得还不够,红红的小嘴沾上了菜汁饭粒,格外的娇憨。
任倾情见牡丹吃个没够,便暗中用穿着绣鞋的小脚在桌下踢了他几下,示意他长点眼色。
牡丹被任倾情这么一闹,便怯怯地不敢吃东西了,红红的小嘴儿咬着筷子,看了看妻主严肃的脸,又看看眼前的五香牛肉,最后又看了看任倾情瞪着自己的一双杏眼,无奈之下只得也将筷子放下了,坐在椅子上扭了扭妖媚的身子不做声了。
叶青虹早就看到男人们浑身不自在,见牡丹也不吃了,于是便长叹了一声站起身道:“我有事先走了,你们慢用吧……”
几个男人见妻主要走,便忙着都站起身来,怜月从兰儿手里接过紫貂裘的斗篷,和任倾情、牡丹一起给叶青虹披上,这才送她到门前。
早有伺候的小童在门前拿着灯笼等着了,任倾情嘱咐了那小童几句,三个男人这才看着妻主往燕飞飞的园子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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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发一章~
过两周大家就能在腾讯看到结局了,表急的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