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

荷沅饶是再心烦,也被宋妍的话呛得只有笑,“祖海去花天酒地了,我明知道他花天酒地却没办法,郁闷得要死,坐立不安。在家呆不住,喂了笨笨,还是跑你这儿来。还好还有你。”

宋妍斜睨着她,道:“你怕这儿有刘军平在,是不是?放心,即使现在刘军平来,也是你留他走。敢摔我东西的男人,杀无赦。哼。”

才说完,只听外面有人敲门,“宋妍,我赔礼道歉,你开门好不好?我五一都陪你。”

宋妍走到门口,冷笑道:“刘军平,跟你说了,我宋妍要是还会接纳你,宋字扔进沼气池。滚!” 刘军平有点低声下气:“梁荷沅,你在里面吧,你劝劝宋妍,我们都两年了。”

荷沅虽然想到青峦的嘱咐,可还是忍不住道:“我对宋妍只会说四个字,开门,放狗。”

宋妍听了仰天“哈”地一笑,拉着荷沅离开,道:“不理他,可惜我没有笨笨可放。看我的孩子们去。”但是走进猪场,眼泪还是扑簌簌下来。荷沅自己心中也是郁闷,见宋妍哭,她也忍不住,跟着一起哭。两人干脆对坐在饲料袋上对哭。

哭了好久,荷沅才道:“我放刘军平进来吧,我看你对他还有感情。”

宋妍都不去抹脸上的眼泪,冷冷地道:“荷沅,我是彻底的功利主义,男人要是不能宠我,还要他干什么。单纯只要性生活,我就近找一个就是。感情?初恋都可以放弃,还有什么不可以放弃?咬牙过一阵子,连他姓啥都忘光。”

荷沅恻然,握住宋妍的手,道:“宋妍,你一定能成功的。像你这么坚强的人真的不多见。”

宋妍听了这话反而泄气,垂下头道:“荷沅,自己不支持住,还能靠谁?我这儿又没有父母兄弟在。幸好还有你。唉,我现在最大的奢望你知道是什么吗?是坐在电影院里好好看一场电影。”

荷沅此刻都无暇想自己了,相比宋妍,她这点小事算什么?要是说给宋妍,祖海还特地回家面对着她跟她说明,宋妍可能都会说她无事寻非了。干脆打岔:“宋妍,我饿着肚子来,你吃了没有?弄点什么给我吃,否则我吃现成的烤乳猪。”

宋妍又是一把劈胸抓来:“臭荷沅,你简直比臭猪还臭,吃什么不可以,非要吃乳猪。来,我给你下面条吃。”

荷沅笑着被宋妍拖着走,这家伙怎么动作越来越泼辣,都不像个女人了。看着宋妍洗菜,荷沅提议:“宋妍,我在想一件事,你现在卖出去的猪崽都是品种很好的猪,若是只养大杀了吃肉,很可惜。不如跟农户签订协议,把你卖给他们的猪做种猪,你帮他们配种,你收购猪崽,你做二道贩子。这样你也不用天天困在猪场,要逛店看电影都可以。而且,规模可以做得更大。这儿的农村比较穷,或者你找个更穷的山区,肯定有农民愿意跟你合作。你以后只要负责免疫、配种、接生、销售等,可以轻松很多。”

宋妍仰头,看住荷沅,慢慢的,两只眼睛越来越亮,大叫一声抱住荷沅,笑道:“对啊,对啊,我现在说累说苦,可不只是苦在喂这几头大母猪上吗?好啊,你这主意好,那么我种猪数就不增多了,只保持这个数量做种,扩大规模就用发展农户养殖来实现。荷沅,这还是无本生意呢。你这奸商,奸透了,你现在怎么这么奸。”

荷沅撇嘴看着宋妍,道:“你瞧瞧,我做好事换来一顿骂。哎呀,水开了。”

宋妍连忙扔青菜和面条进去,荷沅看着只会摇头,青菜面条是这么煮的吗?这家伙当猪食在煮了。但因为饿狠了,还是吃得香甜。两人饭后凑一起,拟了将与农户签订的合同范本,其实也只荷沅在说。宋妍主要是补充养猪不能忘记的条例。至此,荷沅发现,她还真有奸商的风范了。

期间祖海电话过来问候,听说她在宋妍这儿,又问了她有事可做,这才放心。否则祖海一直心神不定,一直想着离开时候荷沅无可奈何的眼神,真急得快要向青峦呼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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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六章

十点,荷沅回家,祖海没来电话,可见他们还在继续。一路之上,荷沅一直在想,以前那些很晚回来的应酬是不是也都是花天酒地?荷沅心中万分不情愿,可是又知道那是生意的必然,只有接受,不由想起老骆的话来,其实,祖海所为也是套路,大家都明白的套路,而且不是她以前的简单生活可以解释的套路。说到底,便是逢场作戏。老骆说有些事情不必太认真,今天荷沅发觉她还真不能认真,要真认真一下的话,好好去想想包厢里面可能发生的事,她还不得气死?可是,她不认真不起来,想不想都难。难道还真会因此精神崩溃?

神思不属,T字路口竟然忘记拐弯,一下撞到对面绿化带上,还好这回想心事而速度不快,被黄杨树挡了一下,没冲进地里去。心慌意乱地倒车出来,上路后一直有惊无险,今晚还是第一次出车祸。倒到车道上,胸闷得不得了,又怕又难过,干脆滑到路边好好又哭了一顿,然后才回家。回到家里黑灯瞎火的,只有笨笨摇着尾巴迎上来。荷沅虽然知道祖海没打电话来肯定是还没回来,可真见到家里没人,还是失望。懒得开灯,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,然后上去睡觉。

祖海醉意朦胧间回来,见荷沅已经蒙头大睡,放心。

第二天一早,荷沅照着平时上班的钟点醒来,见祖海睡得跟个小孩子一样,眉目完全松弛,两手松松地握着拳头放在胸前,似乎随时会得低头啃上一啃。荷沅见他脸上有一根她的长发,便伸出手指替他拿下。结果碰到祖海的鼻子,祖海可能觉得难受了,皱起眉头耸了几下鼻子,又继续睡。荷沅本来憋了一肚子闷气,此时见他那样,心就软了。忍不住支起身子,看着睡着的祖海,见他一直漠视她的注视,便笑嘻嘻地取出随身法宝——辫梢,轻轻扫一下他的鼻子,等他反应过去,又袭击他的嘴角。如是再三,祖海再也睡不着,忽然想到该是上班时间,闭着眼睛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到闹钟,睁眼一看,竟然已经是八点,连忙起身。坐了会儿,发觉荷沅也还躺在床上,这才想起今天是五一。

祖海想钻回被窝,却见荷沅早从另一边跳了出去,光着脚穿着拖鞋窜去屏风后面的洗手间,一边听她嘀咕,“臭死了,有人昨晚回来一准没洗脸刷牙,脸上那层油光都可以当镜子。”

祖海慢慢想起昨晚的所有事情,心中明白荷沅肯定是要跟他闹点别扭的,但今早被她拿辫子扫醒,她应该是差不多该消气了,她要真生气,一般都是不理他,他臭他香她都不会管。祖海懒得起床,笑眯眯地躺在床上看荷沅时不时从屏风后转出来一下,道:“猪场就不臭吗?”

“什么臭都比不过发酵了一夜的酒肉臭。”荷沅想了想,决定不洗澡,猪场回来再说。“我们等下去猪场帮……”话音未落,只听附近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“怎么了?”跑去窗边探头张望。“老天,祖海,隔壁王家园里新主子可不得了,废家具就那么直接扔出窗外来。也不怕砸到人。”说话间,又有巨响声音接连不断。

祖海睡不着了,只得起身,与荷沅并肩看着窗外,道:“柴外婆值钱的家具估计也没有了,留下的那些刘家可能不会放在眼里。再说,总归是死人用过的东西。”

荷沅一脸可惜地看着地上碎裂的家具,果然,那些在黑暗的屋子中还算文采辉煌的东西,到了阳光下真成了枯木一堆,“哎哟,那些铜锁,我垂涎多日的铜锁,不知道他们取下来没有。他们可别把那些线装书当废纸卖了。”

祖海看着荷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来跳去,不由笑道:“你等着,我等下去刘家帮你问问。”

荷沅摇摇头,心疼地看着那边的现场,道:“算了,他们打扫的要是自己瞒着刘总卖掉那些东西,你去问他们反而断了他们财路。如果给了他们钱,刘总又未必能知道,还以为我们捡便宜,未免瓜田李下,以后左右邻居的,见面难堪。我们提醒过刘总,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
祖海想想也是,再说他对那些旧东西本来就不热衷,看得出没什么大的收藏价值。但觉得荷沅的话语透着点冷漠,他倒是喜欢荷沅以往看着那些旧物流口水,磨着他要他去交涉的痴样。荷沅现在也学会做人了。

过了五一,荷沅便率团出去拜见一个新客户,是论坛时候定的意向。对方老总那么高的级别,但见了荷沅还是很客气,亲自出面陪她吃了两顿饭,又喝了一次茶。荷沅当然知道那家老总看的其实是老骆的面子,心中有些尴尬,但对方也就提起一次老骆,如老骆所言,都是明白人,知道套路,所以也就敷衍一顿过去了。老总的行为是最好的风向标,下面的人见老总那么客气,自然也热情招待荷沅一行。荷沅当然得知恩图报,分发国外带来的希罕纪念品那是当然,酒足饭饱让男助手带客户继续玩乐,自己避开先回宾馆。耳濡目染,当然知道有些场合是什么样子,晚上如果联系祖海时候知道他又在外应酬,心中总是会郁郁不乐一下。

中间回来一趟,是因为需要组织奔赴朱总公司。但手下人手捉襟现肘,不得不上去找汪先生商量招人。放下行李箱,与小周吩咐几句,走上二楼。看到二楼静悄悄的,所有人等各就各位,悠闲自在,荷沅心中有点味道,想想她管辖的楼下,除了雷打不动的小周,只有唐生年的一个助手在家。其他都是扣着时间来回,平日里不见一丝踪影。做业务还真是累。

敲门进入汪先生的办公室,一室的咖啡香,荷沅恍惚如回到当年闲做花果茶的新婚时节,那时也是大把的时间来发展兴趣。汪先生一见荷沅,便笑道:“梁小姐,你且慢坐,我给你煮杯咖啡,听说是上好的蓝山豆子,味道果然香醇。刚刚下飞机吧?”

荷沅舒服地坐到沙发上,笑道:“以前安德列老板都说汪先生煮出来的咖啡好,主要是因为最讲究咖啡豆。我对咖啡一点了解都没有,平日里只会闻着咖啡的香味垂涎。可平时与客户在宾馆大堂喝的咖啡大多如速溶口味,今天可吃到好的了。”

汪先生一边操作着煮咖啡,一边微笑道:“你们一楼现在都是那么忙,我看着辛苦,可帮不上忙,我终究不是做业务的人。不过我想需要添人的话还是得添,往后只有事情更多。技术支持还可以从别处调用,业务人员就没办法了。你看看你还需要多少人?我想你肯定是上来找我要人的。”

荷沅本来对汪先生的态度不过不失,但自从上次他借她的时机解除玛姬的合同,将玛姬的怨气全引到她头上后,对汪先生并不是太有好感。现在见汪先生对她那么客气,不由心中感慨世事无常。想来现在再有一个玛姬之类的冤鬼,汪先生也不敢将怨气引到她身上来了。所以,实力就是一切。否则做人再好,照样可以被人陷害。

“汪先生真是神机妙算,可不正是问你要人来了。只是新招人员肯定一时无法接手,是我原先失于考虑。”

汪先生笑道:“小唐手下还有两个人,都是熟手,虽然小唐会不愿意让出,你可以找他们谈谈。新人我已经开始在招,有两个应届毕业大学生,要不要让他们先来跟着你?”

荷沅当仁不让地道:“好,我找小唐的两个助手谈谈。大学生现在正毕业设计,呵呵,得麻烦汪先生劝诱他们过来了。再招两个有点外资业务经验的好不好?”

汪先生想了想,道:“超额了,不过我会竭力向朗尼申请,你不用挂心。还有你的车子,前几天你不在,我让人送进维修店保养了一次,下午才能取出,不如你先用我的车子,我反正也没怎么在用,只需要回个宾馆。”

荷沅发现她心中原有的些许反感都快被汪先生的盛情融化了。虽然她最后没有要汪先生的车钥匙,但在领了一杯真正香浓幼滑的咖啡后告辞出来,对汪先生刮目相看。他可比安德列能屈能伸多了。

下楼经过唐生年的助手小宋身边,荷沅心中思想斗争颇为激烈。关上门想到汪先生的话,虽然知道汪先生未必是好心,但是又有何不可呢?MS给她极高待遇,无非是要她拿出成绩。她如果拿不出成绩,安德列的下场摆在面前。又必要为了照顾唐生年的面子而影响她的工作吗?何况,她是那么的需要人,而唐生年的手下却正闲得看报纸。

思量再三,荷沅决定还是要做厚道人。便找出唐生年的手机拨给他,“小唐,忙吗?想跟你讨个人情。” 唐生年不知道什么事,客客气气地道:“正与客户见面,你请说。”

荷沅也客气地道:“我最近赶三个项目,人手实在调剂不过来,与汪先生商量了一下,新人估计要两个月后才到。想先问你借用一下度过这两月饥荒。当然,他们的工作还是以你为主。可以通融吗?”

唐生年当然没法拒绝,荷沅即使不问他而把人手全抓了去,他也最多发发牢骚而已,MS的传统就是下级服从上级,民主只在会议讨论时候体现。何况梁荷沅先来问他,不管是真心假意,虽然同样地打击他,但他只有答应。“梁经理客气话,两个助手你随便抓,即使要抓我,也一个电话便成。”

荷沅连忙道谢,虽然知道唐生年心中未必真愿意。她立刻打电话给小宋,“小宋,我向唐副经理商量借用你,请你进来说话。”荷沅听见小宋在电话中的答应如同欢呼。是,都是年轻人,都想做点事以体现价值,谁愿意天天无所事事?

给朱总公司准备的外围调查报告经过技术支持们几天的忙碌,终于成稿。荷沅带小宋与他们开了个会,就其中一些不解的地方做些探讨,然后让小宋连夜将最终文件拿出来,明天叫小周打印成册。她自己又向朗尼通报了工作进度后,回味了一下朗尼的评价,准备下班。

整理抽屉,看到静静躺在抽屉一角的一只小小紫檀盒子,都很多天没打开这个抽屉,差点忘记老骆交给她的降香珠。犹豫了一下,取出那只沉甸甸的紫檀盒子。打开,一股集聚已久的浓香袭面而来,熏得荷沅不得不往后一仰,靠到椅背上。取出降香珠子,随手绕在手上,心情复杂。若有所思,可又不敢有所思,似乎深入思考,打开的会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。“潘多拉的盒子?”荷沅偏一偏头,看向抽屉里的紫檀木盒,暗红的盒子在傍晚的天光下,依然有柔和含蓄低沉的光线透出,格调一如老骆。荷沅只觉得手中的珠子渐渐发沉,忽然深深吸一口气,将珠子扔进盒子,心慌意乱地盖了好几下才将盖子扣上,随即“啪”地推上抽屉,快手锁上,将钥匙拍在桌上,想了一想,又曲起手掌,将钥匙抓起,扔回皮包。而在紫檀木盒里闷存了多日的降香还是淡淡的氤氲开来,将荷沅罩在其中。

似乎是逃避,荷沅抓起电话给祖海打,“祖海,你什么时候能回家。” 祖海笑道:“那么等不及见我了?我已经在路上,你呢?还没下班吧。”

荷沅看看手表:“嗯,还有三分钟。祖海,你干脆来接我吧。我懒得开车,而且,我想吃炸鸡翅,我们吃炸鸡翅看电影好不好?”

祖海忙道:“好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奇怪,炸鸡翅有什么好吃的。今晚什么电影?” 荷沅笑道:“我每天不在家,哪里知道。反正吃完鸡翅就去看电影,管他什么电影。”

放下电话,空气中氤氲的降香似乎淡了许多。荷沅正想下班,没想到朗尼的电话来,抓住她问了不少问题,放下电话,时间已是超过一刻钟。忙拎起包出去,见祖海果然已经等在停车场。祖海看见荷沅出来,降下车窗伸出头冲着她笑。荷沅不由先走到他的一边,见左右无人,伸手拉了拉祖海的头发,笑道:“你好啊,现在不管接送不说,连车门都不给我开。”

祖海笑着把脸贴在荷沅手臂上,道:“你们办事处的小姑娘吓着我了,个个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趴着玻璃看我,我都不敢出来。他们还指指点点,不知道是不是在说,梁经理的老公怎么长得那么帅。”

荷沅听着大笑,放开手绕到另一边,祖海已经替她开了门。“祖海,我听说的版本是,原来梁经理的先生是老板,她是怎么攀上的,其中肯定有问题。”还没坐下,祖海已经凑过来亲了一下。荷沅笑道:“嗯,现在看来,应该是梁经理的先生追求梁经理。”

祖海听着也笑:“本来就是我追求你,走,今天准备吃薯条吗?” 两人说说笑笑在KFC吃了晚饭,挽着手到电影院一看,放的是《离开雷锋的日子》,没进去看,回家。

祖海巴不得说一声回家,开着车子回家,荷沅见原来停车地方旁边的一所房子居然已经拆了,忍不住问:“你干的好事?原来那户人家呢?”

祖海跳出车子,搂着荷沅的腰,带她到废墟前,道:“我准备造个车房,一排四扇门。以后买好一点的车子也不用心疼它日晒雨淋了。原来那家人,我还给他们同样面积就在附近的房子,他们高兴都来不及,怕我反悔,忙不迭地第二天就搬过去了。你看,刘家已经搬来,这辆奥迪是他们的,幸好你没开车来,否则都没地方停。我得赶紧将车棚造好了。”

荷沅瞥了王家园里一眼,笑着凑近祖海:“又一个青婆,我看见有人打开一丝门缝看着我们呢。你们吃过饭了吗?”

祖海也看了王家园里一眼,笑道:“没吃,好像刘总一直不在,他的奔驰一直没出现过。可能与你一样都是在出差。不知道这第二个青婆会不会又看扁了我。”

荷沅想到过去,不由得好笑,随着祖海进门,忽然想起一件事,“听说房地产市场现在很萧条,你们呢?虽然锦华园一期卖得好,你也得当心现房压在手里啊。都说锦华园的房子太贵了。”

祖海笑道:“不怕,二期的期房已经卖出不少,我现在是拿着买房人的钱造房子。我们的物业管理引进后,虽然最先大家觉得有点不方便,但派出所统计出来,我们小区的偷盗最少,那么多日子只发生一次,还是从沿街的窗户爬进屋的,与物业无关。所以锦华园一期的房子就是出租也很吃香。你不用担心。以前有个老故事,鸡瘟过去,总有几只鸡留下来,留下的一定是最强壮的鸡。我是一只强壮的鸡,我生肖不也是鸡吗?”

荷沅听着笑,道:“还有一件事,我看国外的报纸,好像有什么热钱冲击东南亚,中国也在其中。似乎这么一来会影响中国的经济。但现在情况还不明显,只是在预测阶段,祖海,你还是得当心一点。我们国家越来越开放,对外资的冲击只会越来越敏感的。海南的房产已经出现问题了。”

祖海摇头,道:“海南不一样,那里纯粹是泡沫,没有需求支撑的泡沫。不像我们市,有那么多的人需要买房。结婚总得搬出来住吧?我们这一代还没实行计划生育,一家三四个孩子的多的是,他们都正是结婚年龄,不担心,吃饱饭了第一件事是买房子,房地产生意永远有市场。荷沅,我们不谈这些了好不?那么多天不见你,你也不说点别的。”

“才几天,还不到一周。明天礼拜天回家,我们都好多天没回家了。” “只要不叫我又去抱小猪就好。”祖海嘀咕着。

笨笨好不容易等着主人不说话了,想打扰一下,发现还是没它说话的份儿,悻悻离去。

但两人终是没能成功回家。周日早上九点半两人还在睡梦中时,下面的笨笨大叫。夹杂在叫声中的是敲门声。祖海不得不下床打开窗户,往外看去,见到刘总正好沿墙准备回家。忙高声道:“刘总,早,是你敲门吗?”

刘总扬起头,笑道:“想请你们两位过来喝茶。” 祖海忙道:“谢谢刘总,给我们半个小时。”

荷沅听了反而缩进被子:“什么嘛,你不如再往后推一个小时,干脆一起吃饭得了。”

祖海揭开她的被子,一把抱出她,笑道:“肯定是你和刘总都难得在。起来吧,中饭后再睡。”

荷沅只得起来,将祖海赶到楼下洗澡,她快速冲了一把,换上家居的深蓝T恤,牛仔裤,湿漉漉的头发拿橡皮筋扎一下,飞奔下楼,祖海已经拿微波炉热了牛奶和面包。祖海穿了件白色T恤,也是牛仔裤,荷沅发现祖海明显的比以前白白胖胖了。

敲开王家园里的门,竟然是刘总亲自开门。刘总看见两个人就笑道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忘记你们是小夫妻。”

荷沅很不好意思,心说这个刘总怎么这么说话。见祖海满不在乎地笑嘻嘻地道:“难得周末休息,怎么也得把一星期的亏空补上。刘总,你看我物色的那个车棚位置怎么样?”

刘总笑道:“很好,很好,可以停四辆车子,辛苦了。不过我看你好像还想造什么的样子啊。”

祖海微笑地欠欠身,让刘总先进屋。一边道:“我想造只车棚,因为车子放在露天,不说别的,我那辆的五星标记已经被人偷了好几次。现在贴的是塑料货色,要偷随他们偷了。放进车棚,这点心事可以省了。”

荷沅一声不响地微笑着跟在祖海后面,进门就发现里面格局大变。原来暗沉墙壁已经贴上白底浅紫花墙纸,中间宽大的西洋式楼梯被揭去地毯,露出黑白花花岗石的本尊,非常漂亮。天花板上原来已经铜绿遍布的吊灯换上垂枝水晶吊灯,微风吹来,发出清脆的“叮咚”声,就像窗口挂了串风铃。而原来破败的沙发被新置的乳白真皮沙发代替,家具也换上洛可可式的白漆雕花描金。整个房间看上去非常洋气,但与老房子的风格有点不协调。

只见窗边的贵妃榻上一个长裙女子冉冉坐起,上身是水绿色的织锦短袄,下面是雪白的雪纺长裙,看上去很漂亮。背着光,荷沅看不清楚,在家穿得风情万种的事她也常做,还经常放着舞曲,换一种节奏就换一套衣服,把祖海换得眼花缭乱。所以觉得刘总太太的心情很可以理解,毕竟据祖海所说,刘总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。她都有点在打算回家换上漂亮一点的裙子了。

那边刘总还在与祖海说话:“你想得周到,谢谢,怪不得大家都说锦华园的生活最方便,房产公司考虑得非常周到,原来是因为有一个好老板。我这次去香港订了一套防盗报警系统,是用在小型博物馆里的,我想用在王家园里,否则周围没有什么保护,住里面有点心寒,你们需要吗?如果需要,我让加一套,一起安装。”

祖海习惯性地偏过头来问荷沅:“你看呢?” 荷沅想了想,道:“还是算了,谢谢刘总,我们家笨笨就要生小笨笨,装着警报器它进出可能不方便。”

《好山好水好花儿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