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良入辽求发
及到幽州城中。酒店安下,次日,良谓赞曰:“汝在店中停止,我去打探驸马消息便回,切莫出街被人识破,有误大事。”焦赞领诺,孟良装作番人,入到驸马府中,见四郎道知本官染疾求发之事。四郎曰:“我府有人缉探,难以容汝,且暂出外,待吾思计救之,汝过数日来领。”孟良领诺,仍复回店中歇息。
却说四郎夜间转辗思忖,忽生一计,大声喊叫心腹疼痛。公主大惊,问曰:“驸马心疼,原日有的,近日新添?”驸马曰:“原日有的。”公主急召医官调治,全无应验,愈叫疼痛。公主曰:“驸马原日怎生得此疾来?”驸马曰:“幼年战争伤力,衄血于心,每尝作痛。”公主曰:“先日曾医治否?”驸马曰:“先日曾得龙发烧灰调服,好了数年。今不觉陡然又发。”公主曰:“龙发何处得之?快使人去求来治疗。”驸马目:“中国才有,此地那里去讨?但得娘娘龙发,或者可代。”公主曰:“此则不难。”即遣人前往军中见萧后,道知驸马病发,要龙发治疗之事。萧后曰:“驸马之疾,此而可治,吾何惜哉。”遂剪下一握,付与来人,来人星夜回幽州,将发递到府中。驸马假意取些烧灰服之,其痛立止。公主大喜。次日,驸马正以所剩之发藏下,只见孟良入府,即付与之。孟良接了发,拜辞,径转店中,付与焦赞。乃曰:“汝速拿此发回营,救取本官。我干完了事,就来在途。仔细勿得有误。”焦赞领了发,星夜奔回九龙谷不题。
却说孟良那晚悄地入御苑去看,只见果有九眼琉璃井,遂将粪土沙石填塞中眼毕,抽身出了御苑,直走到一寺门前坐着。捱到天亮,径往御厩看马。只见番人正在喂马。孟良打番语云:“娘娘有旨,遣我来牵此马出教场训练,明日骑出与宋对阵,庶不误事。”养马者曰:“拿旨我看。”孟良来时,得江海送萧后假旨一张带在身傍。那人一问,孟良遂即取出示之。那人见印信是真,遂不疑其为假旨,即牵马与孟良,孟良骑出教场,勒走一番。将近黄昏,打马径往九龙谷而跑。及番人知觉,随後追赶,孟良已走五十里矣。
孟良得马回到军中,见钟道士道:“已干了三事回来。”道士曰:“汝倒有些胆略。”遂进真宗御帐,奏剪龙须和合。真宗欣然剪下,付与钟道士。钟道士即将和之,调酒灌下六郎口去。霎时间,六郎苏醒,康泰如故。真宗闻钟道士治好六郎,不胜之喜,乃宣入御帐言曰:“赖卿治好郡马,须封一职,以酬汝劳。”钟道士曰:“贫道山野愚夫,胸中空空,上不能致君,下不能泽民,何敢居职旷官!”真宗曰:“卿何廉退若是。以朕观之,子才不亚周召矣。”钟道士曰:“荷陛下知遇之恩,待臣再与杨将军同破此阵,以报万一云尔。”真宗喜曰:“卿能建此功绩,朕当勒名鼎石,垂之于不朽也。”道士曰:“此阵无穷变化,一有不备,难以攻打。容臣指示宗保行之。”帝允奏,遂权授钟道士为辅国扶运正军师,凡在营将帅,不必奏闻,并听调遣。
道士谢恩而退,来见六郎。六郎拜谢,钟道士曰:“此亦君当有此小厄。今幸安痊。可与令郎破此阵图。”六郎唤宗保拜钟道士为师。宗保拜毕,钟道士曰:“吾见军中人马缺少,不足调遣,难以破敌。”宗保曰:“何以处之?”钟道士曰:“须遣人再调各处军兵来营听用。”宗保曰:“师父说调遣何处军马,任凭使人召来。”钟道士遂令呼延显往太行山,召取金头马氏引本部军兵前来御营听用。又遣焦赞回无佞府,召取八娘、九妹、柴太郡来营听用。又令岳胜往汾州口外洪都庄,调回大将王贵来营听用。又令孟良往五台山召取杨五郎,带领僧兵来营助战。分遣已定,呼延显等各领令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