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

曾经说过:如果有一款酒能让自己有思念之苦的话,那么就是它了,每过一段日子总想开一支喝喝,来自德国莱茵高地区,也是最正宗雷司令来源地的约翰山堡晚收成精选酒。

有故事、有传奇,经历过高潮,也跌入过低谷,由名门望族拥有并交给大财团经营,就是这么样的一瓶酒,无需带什么情感,不用赋溢美之词,细细长长的瓶子,高高瘦瘦的身材,拿上手,冷冰冰,打开来喝掉就好,特别在夏日。好像喜欢的人不请自来。然后呢?没有然后啊。

“什么时候学会了拒绝?”

“拒绝的反面是什么?顺从?随便?”

“拒绝的反面是接受。”

“发现你比我简单勇敢。”

“是啊,你总是想太多。”

“哪里,没有想什么啊。”

“无论如何,我都能理解。”

“理解是最无益的事情。”

“真不会聊天啊,你!”

其实还是有感觉的吧,以前也会想如果有机会把酒聊天,两个人会谈到哪里去。你是我从未想过要打开的酒,但是一直在心里藏着的温柔。我该怎么把这话说出口?

“当时,你明明知道,而且,你明白我也知道。却总是那么冷漠,总是给出一张冰块脸。”“我有么?”“当然!”

好吧,人往往对自己喜欢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。对我们称之为吸引力的东西,我们还不能理解它的实质。这是一件没地方讲道理的事情啊。

“你就只会说:好吧,还是喝酒去吧。”

对。那是我的出口,也是入口。还是喝酒去吧,酒能够打开我们对整个世界的感触。

这酒越来越表现出一种高级别的干净和丰富的状态来,简单、清楚、直截了当。雷司令有一种抓不住的和颤动不已的特征,它的爽脆感仿佛一摇杯就会发出清脆的敲击声,它的甜不是软媚的,它的酸也并非是漂萍无据的。

总的说来,德国酒的平衡属于另外一种概念,和其他地方的酒不同,将酸、甜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演绎。像一支双人舞,引领、抛跃、承接、滚动、起伏、合对、摇摆、滑步、轴转、踌躇、仰止……如此这般的酸甜关系,由一种韵律或节奏带领,单纯而明晰,明眸皓齿地告诉我们:葡萄酒是最单纯之物,由世界之赐予而直接完成,不假人力。

德国雷司令所追求的不是口味的复杂,不是酒中物质之间不相干的尖锐性,不是深不可测。在此深度是隐匿的,甚至是被拒绝的,只是大口喝就好,只要能大口喝就好,这是德国雷司令的实质,一种如释重负感,周围从未有过类似的东西。遇到是难得的,这样的酒,如此的人。

喝到后来,杯里香气依然芬芳宜人,妙不可言,酒中的酸则如同夕阳西下时的树影,越拉越长,越拉越长,而甜依然伴随着,在冷淡和需求之间震荡绵延,仿佛一种告别,又是思念的开始。

《风中有六百四十八种味道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