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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首先下车,下车的时候,只是随便把车推在地上就算。他向我们走来,我在看到他左右腰际都佩着手枪的同时,感到祝香香在我身边,缩了一下,到了我的身后--这毫无疑问,是她需要保护的意思。
  我想都不想,就踏前半步,表示了我保护她的决心。
  我的性格,在分类上,属于多血质。也就是说,行为上比较冲动,处事甚少深思熟虑,而是风风火火,想做就做。这种性格的人,在一些事情上会吃亏,但在另一些事情上,却会占便宜--天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,人的各种性格也一样。
  像那时,对方的来势具有如此的声威,虽然我看出那向我走来的人,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,但是单是他腰际所佩的两柄手枪,就足以使我不是敌手,若是我细想一想,一定拉了祝香香,三十六着,走为上着,溜之大吉,如何还敢一觉得祝香香需要保护,就挺身而出?
  那个打扮得像威武大将军一样的少年(至多是青年)大踏步向前走来、我也毫无畏惧地向前迎去。祝香香一直紧跟在我的身后,这更给了我无比的勇气。
  一直到我和他面对面,近距离站定,我还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  那人连站立的姿势都十分夸张,身子略向后仰,不可一世,他也戴着防风眼罩,所以不能看清楚他的面貌,不过我也可以感到,他的目光,只在我身上转了一转,就投向了我身后的祝香香!
  我刚在想:果然是冲着她来的!已听得那人用十分嚣张的声音叫:“香香,到处找你不见,为何在这里?”
  祝香香并没有回答,我只听到她发出了一下深深的吸气声。我这时大声道:“她为何不可以在这里,是我约她出来的!”
  那人暴喝一声,伸手直指向我: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
  我们一对话,那十来个本来在摩托车上的军官,有几个已经下车,大踏步向前来。
  我一挺胸,冷冷地道:“我不是东西,是人,你又是什么东西?”
  我面对的那个人,可能是平时骄横惯了,行为十分反常,我的回答,当然不算友善,可是,却是他无礼在前,又怎能怪我。而他接下来的行为,更是乖张,竟然一扬手,就向我脸上掴来!
  他戴着十分精美的皮手套--他的衣饰、派头,都不像普通人,自然是非富即贵的大少爷,但就算他是大总统的儿子,我也不能让他打中!
  他挥手挥得太肆无忌惮了,而且必然在这之前,未曾遭到过任何反抗,所以也就不懂得如何防范。他才一出手,我一扬手,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,就势一转,已把他的手臂反扭了过来。
  情形在一秒钟之间,起了剧变,我已把那人的右臂扭到了他的背后,把他制住了!
  那人怪叫,好几个军官大声呼喝,疾奔过来。那人左手一探,就去取腰际的手枪,出手居然极快,眼看我无法阻止,一旁忽然有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,早了一步伸过来,将手枪摘在手中。
  那人又是一声怪叫,手僵在腰际,不知如何才好。
  我一看到祝香香摘下了他的手枪,不禁大喜,急叫:“擒贼擒王!”
  这时,军官呼喝着,声势汹汹向前奔来,我已看出,那人反倒是首领,自然是要把他制住了再说!
  祝香香听得我的叫唤,把手枪在那人的额上指了指,向我作了一个看来很顽皮的笑容。我趁机大叫:“都站住,谁也不许动!”
  奔向前来的军官立时收势,奔在最前的两个,收得太急,竟跌倒在地,十分狼狈。
  那人又惊又怒,叫:“香香,开什么玩笑!快和我一起走!”
  我手上加了几分劲,那会令得他手臂生痛,但那家伙居然忍住了没出声,只是咬牙切齿地叫:“香香!”
  祝香香低下头极短的时间,忽然抬起头来,柔声对我道:“放开他?”
  我呆了一呆,发急:“不能放,这一帮不知是什么人,明显对你不利!”
  祝香香笑了一下,笑容看来有点勉强,她接下来所说的话,令我天旋地转!她道:“他们不会对我不利,他是我的丈夫,记得,我对你说过,指腹为婚的!”
  我脑中“轰”地一声,那人趁机用力一挣,被他挣了开去,他一脱身,立时掣了另一柄枪在手,指住了我,我那时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,因为祝香香的话,我除了盯着她看之外,什么也不做。
  那人又吼又叫,我也听不清他在叫嚷些什么。
  祝香香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,她居然还记得不久前我问她的问题,只答了五个字,这时继续了下去:“你不能拜我的师父做师父,我的武术,是我母亲教的--”
《少年卫斯理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