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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倒并不是不想将自己的发现,讲给警方知道,而是我认为,其中还有一些曲折的情形,在我未曾弄清楚之前,我绝不想先惊动警方。
  同时,我决定不靠警方协助,而以我个人之力,先来跟这些天字一号匪徒斗一斗。
  车到市区,我回到了自己的寓所,才一进门,我便发现衣物凌乱不堪,显然已遭到了搜索。我打了—个电话,吩咐我的经理,将机票送来,我也不去整理被翻乱了的物件,便取出贴肉放在身上,石菊所交给我的那两只尼龙袋来。
  由于这两只尼龙袋中的一只,曾被“死神”拆开过的原故,因此;当我取出来的时候,石菊的那几张相,便联了出来。
  我俯下身去,一张一张地拾了起来。
  相片中的石菊,笑得那么地甜蜜,像是一朵即将开放的名种兰花般美,却又绝不庸俗。
  将相片放回尼龙袋中,我拆开了另一个尼龙袋,防湿纸小心地包裹着,竟达七八层之外,一层一层地解了开来,里面所包的是一幅布。
  那幅布是不规则形的,看情形,像是一件衬衫的下摆,仓淬之间被撕了下来的一样。而在布上,画着一幅简陋的地图。
  我绝未料到,有关隆美尔宝藏的地图,竟是如此简陋!
  但是唯其如此,更使人相信这幅地图的真实性,我一眼看去,便可以看出那幅地图上所画的,是意大利附近,法属科西嘉岛。
  当然,这幅地图,可能是由于在仓猝产,或者是不想被人发现的情况下,匆匆画成的,所以科西嘉岛的形状,几乎一点也不正确,但因为在它的旁边,有一个长靴形,所以略对世界地理有些常识的人,都可以看出,那就是拿破仑的故乡。
  在地图上,文字并不多,只有巴斯契亚(Bastiz)、这个地名,而在巴斯契亚,和另一个小岛(那是尼尔巴岛)之间,有着一个黑点。在黑点旁边,写着一个德文字,译成中文,是“天堂在此”的意思。当然,是指,宝藏在此而言。
  因为,如果有谁得到了这批宝藏的话,也根本不必等待死亡,就在生前,便可以生活在“天堂”之中了。就是那么一幅简陋的地图,我不明白何以“死神”看得如此之重!
  因为,地图上面,并没有确切指出,藏宝的地点,究竟何在!
  可是当我翻过来再看的时候,我便知道这幅地图,是确是重要无比的。
  在那幅布的后面,以极其潦草的笔迹,抄着大段文字,字迹已然很模物了,用的文字是德文,我草草地看了一遍,那像是一段航海日志,不待我仔细看,我的经理人已然将机票送来了,我连忙将这一片布,再以防湿纸包好,藏在我长裤的一个特制的夹层之中。
  我匆匆地换好衣股,由我的经理人驾车,将我送到机场,在机场只不过多等了十分钟,便已然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客机。
  在机上,我放目向四周一看,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,于是大放宽心,舒适地伸直了腿,准备享受小半天的平静,可是,就在飞机将要起飞之前的一刹那,我的旁边,突然有人叫我!
  我本来已然料到,黎明玫在道到了意料之外的失败以后,一定不肯就此甘休的。
  所以,在赴机场途中在机场上,我全都细心地观察着四周围的人,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。上了飞机,前后左右,我也曾打量过,在我前面,是两个已上了年纪的欧洲人,在我后面,是一对频频向窗外挥手的年轻夫妇。
  在我的旁边,是一个头上缠着头包的巴基斯坦人,一脸络腮胡子,显然没有追踪我的人,可是,就在我自鸣得意之际,我身旁的那个大胡子巴基斯坦人,却突然以低沉的、性感的女子声音,以最标准的中国国语,低声叫道:“卫先生!”
  老实说,我的确是给“他”吓了一大跳,当我回过头去时,却又听得“他”以极其浓浊的声音,在向空中小姐招呼,霎时之间,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:那是黎明玫!她不但化装成了一个男人,而且还是一个肤色黝黑、满脸胡顺的巴基斯坦人!这令得同样精于化装术的我,也不得不十分佩服!
  因为,在我刚一进场的时候,就是这个“巴基斯坦”人,还曾经向我问过路,但是我在当时,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!
  我定了定神,等她和空中小组搭汕完毕,也低声道:“黎小姐,如果我将你这脸胡子撕下来,机上的搭客,大概有好戏看了!”
  黎明玫“格格”地低声笑了起来,道:“你不会的,卫先生,你没有化装,那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”
  我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我堂堂正正到新加坡去,为什么要化装?”
  黎明玫。喷”地一声,又用浓浊的声音道:“你太不友好了!”
  我竭力思索,黎明玫为什么也要到新加坡去,是黄俊和媳讲明白了,那幅地图,正在我身上,是以她才要一刻不舍地跟随我么?
  我在思潮起伏间,飞机已然升到了上空,我也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去对付她,她昂着首,那神情,十足是一个男人。
  化装术精奇,是技术问题,而她化装成一个巴基斯坦男人,神情却如此之像,这已然是艺术范围之内的事情了!
  我们两人好一会不交谈,我才叹了一口气,道:“想到北太极门,一向以严正行侠,驰名于世,却出现了黎小姐这样的一位人物!”
  黎明玫一听,突然“哈哈”扬声大笑起来,笑声极其粗豪,也含有极端愤慨的意味,引得全机的搭客,都向她望了过来。
  当然,除了我以外,谁也不会知道,笑得如此无礼的,竟是一位美丽无匹的少妇,我听得她用巴基斯坦的土语骂道:“愿真神阿拉,降祸于他!”
  “谁?”我不禁奇怪。她压低了声音,道:“就是那位伪充行侠,沽名钓脊的畜牲。”我问道:“你是指你们的掌门人?”她低声道:“对了!”尽管她面上有着精奇的化装,但是却仍然掩不住她激动的神色!就好像是,那位北太极门掌门人,给她受了很大委屈,或是对她施以严重的迫害一般。
  我早已料到,黎明玫会成了“死神”一个巢穴的主持人,其中一定有着极其曲折的原因。我想要弄明白这个原因,这也是为什么我暂时不愿意向我老友格里逊讲出我的遭遇的原因——如果我讲了出来,格里逊是可以立上一件大功的,这正好报他救我之恩。
  如今,我又听得她狠狠地谊咒北太极门的掌门人,而且,镇静老练如她那样的人,脸上竞也现出如此激动的神色,的确不能不使我十分惊讶。
《钻石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