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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知道,宋富在提出这个办法之际,心中也是希望我获胜。
  但是,他又怎知我一定能获胜呢?莫非他在那小岛上曾说过,“共透金芒”那一句话,真的是藏宝的关键,而那一句话,究竟是什么意思,却也难以弄懂。
  我一个人,踱来踱去,足足踱了一个小时。而脑中仍是一片空白。
  在这一个小时,我思路被远处传来的隆隆声,打断了两次。远处的火山口,看来已经现出了一团暗红。又过了半个小时,宋富才回到了山头上,他的面色,十分难看,道:“情形不十分好。”
  白老大忙道:“怎么样?”
  宋富道:“光从那个火山口,还看不到什么厉害,和普通的小型火山爆发差不多,即使有熔岩,也不足为害,但是我在一路上,却发现有三个地方,裂开了七八码长的裂口,有白烟冒出!”
  白老大吃了一惊,道:“你是说,这整个岛下,也是一个火山口么?”
  宋富道:“我不敢肯定,但是看这情形,却是十分像。”白老大来回踱了几步,道:“我看,还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的好。”
  宋坚忙道:“这是什么话,我们又不是真的要看白奇伟和卫兄弟两人,争强斗胜,还不是为了七帮十八会弟兄的这笔财富?要走就一齐走。”
  白老大道:“我相信,如果真的岛下有火山口的话,我们到时,根本没有机会!”
  我扬头向白奇伟看了一眼,冷冷地道:“我不走!”
  白素叫道:“你……”
  我望着白奇伟有些微微变色的面孔,道:“留在这里,不仅可以比比智力,也可以比比勇气!”
  白素叫道:“那是匹夫之勇!”
  我笑道:“是不是情况真的那么严重,还未可逆料哩!”
  白素顿足道:“阿爹,你看他!”白老大道:“别吵,我们且等到天明再说,看看是不是会有意外的变化。”宋坚道:“今晚上……”白老大道:“我看今晚绝不会有什么剧烈的变故的。”
  宋富道:“不错,我们且等到天明再说,别为山九仞,功亏一篑!”
  白素坚持道:“我始终认为,咱们不值得冒这个奇险!”我想了一想,道:“这险是值得冒的,但是却没有必要这么多人,一齐冒险,我看,还是留我和奇伟两人在这里好了。”
  白老大目视宋富,道:“宋兄弟,你刚才勘察的情形,究竟怎样?”宋富苦笑了一下,道:“白老大,你该知道,火山和女人一样,是最难捉摸的,一分钟之前,平静无事,一分钟之后,便能毁灭一切!”
  白老大来回踱了几步,便道:“好,那我们便先撤到环形岛上去,留卫兄弟和奇伟两人,在这个岛上,但如果情形一有异样的变化,你们两人,也必须立即撤退!”
  白素道:“爹,照我说,他们两人的意气之争,不继续下去也罢。”
  白老大向我望来,显然是他心中也有这样的意思,如今是正在徵求我的同意。
  我在经过刚才和白奇伟的争持之后,早已决定了绝不示弱,因此忙道:“如果白兄认为不必坚持,我也就不会反对!”
  白奇伟身在两三丈开外,立即大声道:“才讲得好好地,谁又想反悔?”
  白老大面色一沉,道:“好,那我们先离开泰肖尔岛再说!”白素面上,现出了极其忧虑的神色来。其实,我焉有不知道留在一个火山已在开始蠢动的岛上,是危险之极的事?
  但是,连白奇伟都表示了不畏惧,我又岂能怕事畏缩,我向白素走了过去,低声道:“你放心,我答应你,如果情形不妙,我一定不争这口闲气,尽快离开泰肖尔岛!”
  白素勉强一笑,四面一望,只见众人正在收拾着行囊,准备离去,并没有注意我们,她便低声道:“你可有头绪?”
  我摇了摇头,白素道:“我和爹都研究过了,认为关键,在于‘共透金芒’这四个字,而且……”白素显然还有些心得,想要再讲下去,但是我却立即咀住了她的话题,道:“你别说了!”
  白素愕然道:“为什么,这对你有利啊!”
  我道:“不错,但是我和你哥哥的斗智,却要公平才行,我不想占他的便宜,因为我自认绝不会比他差,胜也要胜得心服!”
  白素望了我半晌,面上现出了十分钦佩的神色,最后,低下头去,道:“我总算没有识错人!”她一面说,一面双颊又自飞红起来,娇羞一笑,翩然向外,奔了开去,我只觉得心头有着说不出来的甜蜜,望着她忙碌收拾行囊的背影发怔。
  没有多久,他们已经下了那个小峰,离开了泰肖尔岛了,我站在山头上,一直看他们走得看不到了,才转过身来,只见白奇伟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事,像是根本未曾注意一样。
  他以一只手指,插在那块列有凤凰图形的石碑的那个小孔之中,双眉紧皱,苦苦地在思索着。
  我看到他那样用心,也立即将野马似的思绪,收了回来,因为我绝不想落在白奇伟之后,而白奇伟已经思索了一两个小时,我却还未曾开始探索,非加快追上去不可了!
  我也踱到了一块石碑附近,停了下来。
  那块石碑上刻的,是龙形的图案。我手抚摸着石碑,心中翻来覆去地念着那二十五块钢板后面所刻的几句话,念了十七八遍,心中仍是一片茫然。
  我也同意,这几句话中的关键,是在于“共透金芒”这四个字。
  然而,“共透”是什么意思呢?“金芒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如果说“金芒”是代表着光芒的话,那么,“共透金芒”,当然是那四个眼孔,一齐有光芒透过。然而,白奇伟照着这个方法,寻求到的地点,却是只掘出了一个空箱子。
  我知道,于廷文当年,留下那几句话,一定是另有奥妙在内的,这奥妙,说穿了可能很简单,但在未明究竟之前,却又可能使人,绞尽脑汁。
  我呆呆地站在石碑之旁,一面思索着,一面也学白奇伟,将手指插入龙眼之中,这本来是在无聊之际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。
  只是,我的手指,在孔眼之中,插了一会之后,我却忽然有所发现,我发现,我所插的那个孔眼,竟是斜的,所以,孔眼看来,是扁圆形,也更像是眼睛。因为孔眼是斜的,所以,前次白奇伟以电筒透过孔眼照射之际,光线才会投在远处的地面上。
  那么,如果在石碑的另一面,以电筒照射的话,光线透过孔眼。便应该向天上投去了。那笔财富,当然不会埋在天上的。
  但是,我们如今所立的这个山峰,却不是最高的,如果有强烈的光线的话,只能在透过那四个石碑的孔眼之后,会在另一个山峰上,出现一个焦点。强烈的光线,不是可以被称为“金芒”的么?
  我心中不禁大喜,连忙踱出几步,在地上取起了白老大他们,所留下来的一具脚踏发电,电光十分强烈的电筒,将之搬到了青龙形的石碑之旁,踏动了摩电轮,电筒立即射出了一道强光来。
  我的行动,引起了白奇伟的注意,他冷冷地向我,望了过来。
  白奇伟冷笑了一下,道:“怎么,空铁箱还掘不够么?”我并不出声,先将电筒,凑在石碑正面的孔眼上,强光投在山头,那是白奇伟曾经掘过的地方。
《地底奇人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