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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宋坚吃了一惊,道,“卫兄弟,你做什么?”
  我道:“宋大哥,他们两人,怀有异心,绝不能合作!”那时候,白奇伟的两个手下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当白奇伟已经死去。面色发青,额上渗出了老大的汗珠来。宋坚道:“那你准备将他们怎么样?”
  我道:“暂时将他们送到附近的荒岛上去,留下点粮食给他们,等我们的事情成功之后,再接他们走。”
  宋坚想了片刻,叹了一口气,道:“看来也只好如此了。”我到了船尾,又发动了马达,快艇一直向前驶去,没有多久,便已经驶近了一个荒岛,我命白奇伟的两个手下,抬着白奇伟上岛去,给他们留下了七天的食粮和食水,然后,又驶到附近另一个荒岛上,将宋富也抬了上去,我相信他在醒转来之后,便自然会知道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了。
  将白奇伟和宋富两人,都处置妥当之后,我和宋坚两人,才有机会,看到那二十五块钢板的全貌,那二十五块钢板,也没有什么可以多叙之处,和白奇伟与红红两人在研看之际,我们所听到的那一切,没有什么多大的出入,而那几十个字,也是浑不可解。
  我和宋坚、红红两人,商议了一阵,觉得如果不是再到泰肖尔岛去,实在绝对没有法子,弄明白这一切的。但是如果到岛上去,正面交锋,又不是胡克党的敌手,偷进岛去,又绝无可能。
  商议了好一会,我突然想起红红说过的那句话来:和胡克党对分财富!
  当然,胡克党徒无恶不作,如果将这样大的一笔财富和他们对分,实是助纣为虐,但是兵不厌诈,我们却不妨以此为名,和胡克党的首领,有了接触之后,再来见机行事!
  我将这意思,和红红、宋坚两人说了,红红第一赞成,宋坚想了一想,也认为可行。
  于是,我们又向泰肖尔岛驶去,到了将近的时候,我们在旗杆上,升起了一面大白旗,表示此来,并没有恶意,而且,我相信那位将快艇借给我们的朋友,和胡克党一定时有来往,胡克党徒可能认得这艘快艇的!
  我们从泰肖尔岛环形外岛的那个缺口中,驶了进去,只听得几下枪响,从枪声来听,枪是向天而鸣的,才驶进去不久,四面都有一艘快艇,驶了过来,我也立即停下了马达。
  驶近来的快艇上,每一艘的头上,都站着一个人,全副武装,神情显得十分严重。我早已吩咐红红,躲在舱中,不要出来。
  我和宋坚两人,则站在船头,只见快艇越驶越近,片刻之间,便已接近了我们的快艇。那四个人的身手,也十分矫捷,一跃而上,其中一个以英语喝道:“是送烟草和酒来了么?”
  我和宋坚两人,互望了一眼,同时,我心中暗忖自己所料,果然不差,这艘快艇的主人,果然和胡克党徒,略有来往。我却并不以英语回答,而以吕宋土语,道:“你们弄错了,我们是来见你们首领的。”
  那四人的面色,立时一变,其中有两个人,甚至立即大声呼喝起来,我立即又道:“我们此来,绝无恶意,更不是你们政府中的人,我们是中国人,和你们的首领会见了之后,对你们有莫大的好处!”
  那四个人窃窃私议了一会,其中一个,发射了一枚信号弹。没有多久,另一艘快艇,驶了过来,站在船头上的,竟是一个白种人,事后,我才知道那是一个美国流氓,叫作李根,他在马尼拉犯了抢劫罪,被通缉得紧,才躲到这里来的。在胡克党中,很有地位。
  当时,那艘快艇向我们驶近之后,那美国流氓以十分傲然的神气,向我们两人打量着,同时,听取那四个人的报告。等那四个人讲完,美国流氓道:“中国人,想要干什么?”我冷冷地道:“想要见你们的首领。”那美国流氓道:“我就是,有什么事情,对我说好了!”
  本来,我也不能确定李根的话,是不是真的,因为快艇主人曾经告诉过我,胡克党的首领,叫里加度,乃是菲律宾人,但当然也可能起了变化。但是当我看到那四个菲律宾人,面上各有怒容之际,我便知道那美国流氓,正在自抬身份——这是美国人的“嗜好”!
  我冷笑一声,道:“你是首领?那么对不起得很,我们来这里,不是要见首领,而只是见里加度。”我的话才一出口,那四个菲律宾人便高声欢呼起来,叫道:“里加度!里加度!”我看得出,里加度在胡克党徒之中,一定极得人心。
  李根的态度,十分狼狈,但流氓究竟是流氓,亏得他面皮厚,又哈哈一笑,道:“不错,你们要见的,就是首领,请跟我来!”
  我们看出他眼中,凶光毕露,已将我们当作敌人。
  我和宋坚低声道:“宋大哥,要小心这个有着二百磅肌肉的凶徒。”宋坚耸了耸肩,道:“放心!”当然,明枪我们是不怕的,但怕就怕这美国流氓,暗箭伤人。
  当下,由那个美国流氓带头,另外四艘快艇,围在我们周围,向前驶去。没有过了多久,便到了一个码头之旁。
  这个码头,当然也是日军的遗留物,从码头向内,还有一条公路,公路的两旁,蹲满了人。
  那些蹲在公路两旁的人,简直是天下罪犯形像的大本营,各种凶恶的脸谱都有,若不是我和宋坚两人,都有两下子,只怕见到了他们这些凶徒,便双脚发软了。在跨上岸去之前,我以乡下话叫道:“红红,你千万躲在舱中,不可出来,夜晚不能亮灯,如果你发现有什么异动,便立即开船冲出去,他们追不上你的,你听到了,不要回答。”
  红红显得十分机警,她当然听到了我的话,却果然未出声回答。
  我们上了岸,李根仍在前面带路,路旁的凶徒,都以恶狠狠的眼光,看着我们,我忽然看到,李根向路旁另外两个白种人,做了一下手势,又以大拇指向后,向我和宋坚两人,指了一指。
  那两个白种人立即懒洋洋地站了起来,大拇指插在裤袋中,吊儿郎当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,口中不断地嚼着一些草叶,那种情形,只使我想起一条癞皮狗。
  他们两个人,分明是在李根的示意下,准备向我们两人挑衅!
  我和宋坚,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,装着没有看到一样,仍是向前走着,那两个人——大概也是美国人——耸着胁头,跟在我们后面,其中一个忽然道:“中国畜生!”我倏地转过身来,道:“你说谁?”那美国人一声大喝,道:“说你!”
  他一面说,一面右拳已经向我的面门,“呼”的挥了过来!我向旁一侧,他的拳头,在我脸旁擦过,而我一伸手间,已经在他肘部麻筋上,弹了一下。那一下,令得他手臂,软垂不起,而不等他再起左拳,我已老实不客气,先是一下右上掌,击中了他的下颔,立即又是一下左钩拳,击中了他的面颊!
  这两下,虽是西洋拳法,但在练过中国武术的人使来,力道自然分外强大,那人怪叫连声,向外跌了下去,连爬都爬不起来。
  另外一个一见情形不妙,“拍”地一声,弹出了一柄足有尺许长短的弹簧刀,向前一送,便刺向宋坚的肚子。宋坚吸了一口气,整个肚子,都缩了起来,美国人一刀,势子使尽,刀尖贴在宋坚的衣服之上,但宋坚却一点也未曾受伤!
  那美国人呆了一呆,宋坚早已一伸手,在他脉门上抓了一下,将弹簧刀劈手夺了过来,老实不客气,反手一刀,刺进了那美国人的肚子之中!
  那美国人捧着肚子,张大了眼睛,像是不相信这是事实一样,向后不断地退去,终于倒在路上!
  宋坚不是嗜杀之人,他一出手,便以这样严厉的手段对付那美国人,是有其原因的。
  一则、当然是那美国人先要取他的性命之故。二则、我将另一个击倒在地,许多菲律宾胡克党徒,都在高声呼啸。由此可知那些美国人,多半作威作福,属于“丑陋的”一类,杀了他,可以使得一些平时受气的胡克党徒,同情我们,便利我们行事。
  在两人相继受伤之后,李根的面色,难看到了极点,望着我们,跃跃欲试,我冷笑道:“你倒在路边,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带我们去见里加度的人!”
《卫斯理与白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