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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道:“如今,轮到我来提疑问了。这一磅火药,是哪里弄来的。”宋富抬头,向我望了好一会。在那一段时间内,气氛也十分紧张,因为,宋富纵使对红红和宋坚,能恨意全消,对我是不是也一样,却是不得而知。
  红红道:“教授,刚才如果不是表哥,我们都已成粉末了!”
  宋富道:“没有你这句话,我也早已决定,伸出我的手来了!”他一面说,一面伸出手来,我立即也伸出手去,和他紧紧地握了一握。
  宋坚松了一口气,红红也面露笑容。宋富道:“火药的来源么?说来话长,你们且跟我来。”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。
  而我们可以肯定的,是经过了这样的一个变故之后,他对我们,都已经没有了敌意,所以我们放心地跟在他的后面。
  宋富走在最前面,翻过了山头,来到了岛的后面。
  那岛的背面,临海之处,全是岩石,也有着不少岩洞,宋富一面走,一面道:“我在岛上几天,没有事情可做,便走遍了这些岩洞,因为我听得人说过,在菲律宾海域的岩洞中,往往可以发现不易见到的深水鱼,我想捕捉几条,作为标本——”
  宋坚忍不住问道:“阿富,那么多年来,你竟成了日本人,究竟是在闹什么鬼?”
  宋富道:“大哥,这件事,咱们慢慢再说——但是,第二天,我便有了意外的发现。”
  他说到这里,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岩洞面前,我们四人,一齐走了进去,宋富在地上,拾起了一个火把,那火把显然也是他在前两天扎成的,燃着打火机,将火把点着。
  他带着火把,向前一照,道:“你们看。”
  我们藉着火光,一齐向前看去,不禁为之一呆。
  只见在那山洞中,一共有着十堆,十分完整的骸骨,白骨森森,十分可怖。
  红红连忙紧紧靠在宋富的身边。宋当道:“这十具骸骨,我并没有移动过,而你们所拾到的那些宝石,连同我这里还有一些,都是在这十具白骨之下发现的。”
  红红道:“这十个又是什么人呢?”
  宋坚叹了一口气,道:“毫无疑问,那是昔年大集会之后,七帮十八会派出来跟着青帮司库于廷文,前来埋藏财富的十位弟兄了。于延文在回去前,曾亲将这十个人,尽皆杀死了的!”
  我心中也不禁大生感慨,道:“原来他们,是死在这里的。”
  宋富道:“这十个人,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我拾到的珍宝,当然是他们当年,见财起意藏在身上的,于廷文将他们打死,却不曾搜他们的身,年数一久,皮肉皆腐,也只剩下白骨来陪他们所偷取的宝石!”
  我觉得宋富的揣想,十分有理,道:“那么火药也是在这里发现的么?”
  宋富道:“不错,有几层油布,包着一大包火药,我只不过取了其中的一半而已。”
  他一面说,一面指了岩洞的一角,那一角上,果然有一个解开了的油布包裹!
  宋坚又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这十个人也罢,七帮十八会也罢,什么人都未曾料到,那么庞人的一笔财富,竟会落在菲律宾胡克党徒的手中。”
  宋富闻言,而色不禁一变,道:“什么?已洛到了胡克党徙的手中?这是什么意思?”
  我道:“白奇伟以他占一份,胡克党占九份的条什,替胡克党找到了埋藏在地下的财富。”
  宋富意似不信,道:“白奇伟这小子,竟能参透那几句毫无意义的话么?”我道:“那几句话,在泰肖尔岛上,便不再是毫无意义的了。”
  宋富问道:“为什么,你仔细说。”
  我便将我和宋坚两人,在泰肖尔岛上的所见和遭遇,向宋富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。当然我们在说的时候,已经退出了岩洞,坐在浪花拍击不到的一块大岩石之上,宋富一面听,一面紧锁双眉。
  等我讲完,宋富仍望着大海,一声不出。
  好一会,他才道:“照我看来,里加度和白奇伟两人,仍然未曾找到那一笔财富。”我道:“我们在逃走之际,已经看到了那大铁箱的一角!”
  宋富道:“这只铁箱,可能是空的!”
  我觉得宋富的话,武断到了极点,实足令人,难以茍同,我也不和他辩驳。宋富又道:“里加度只在四块之间,求一个交叉点,常然太简单,得得不到正确的藏宝地点。”
  我道:“可是白奇伟……”宋富道:“不错,白奇伟的办法,看来是科学了些,但也太简单,于廷文当年,绝不会将财富埋在用那么简单的方法,便可以找得到的地方的!”
  红红道:“我同意教授的说法。”
  我笑了一笑,道:“红红,爱情能令人盲目的!”
  红红白了我一眼,想说什么,但却又没有说出来,忽然又噗哧一声笑了,显然她心中,十分甜蜜。宋富道:“卫兄弟,我不是个固执己见的人,你想,那一句‘共透金芒’是什么意思?”我怔了一怔,道:“不知道。”
  宋富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却知道,这句话十分重要,在见到石碑,便可明白‘白凤之眼’那四句的意义之后,这一句起着总束作用的‘共透光芒’,当然极其重要了!”
  他讲到此处,摊了摊手,道:“但是,里加度和白奇伟的寻找正确地点的方法,都忽视了这句话,所以我说他们,得不到宝藏。”
  宋富讲完,我仔细想了一想,对于宋富这种缜密的分析,也表示十分佩服。
  但是我却仍然难以相信那大铁箱竟会是空的。
  宋富望着大海,又道:“照我看,于廷文一定早已想到,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,会有人照白奇伟的方法来挖掘的,因此便在那地点,埋下了一只大铁箱,那铁箱中不是空的,便是另有东西,那东西一定表示宝物已被人取走,好叫掘宝之人灰心,那也等于是保全了真正的财物!”
  我站了起来,道:“佩服得很,你说得有理。”
《卫斯理与白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