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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道:“不错,但是我和你哥哥的斗智,却要公平才行,我不想占他的便宜,因为我自认绝不会比他差,胜也要胜得心服!”
  白素望了我半晌,面上现出了十分钦佩的神色,最后,低下头去,道:“我总算没有识错人!”她一面说,一面双颊又自飞红起来,娇羞一笑,翩然向外,奔了开去,我只觉得心头有着说不出来的甜蜜,望着她忙碌收拾行囊的背影发怔。
  没有多久,他们已经下了那个小峰,离开了泰肖尔岛了,我站在山头上,一直看他们走得看不到了,才转过身来,只见白奇伟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事,像是根本未曾注意一样。
  他以一只手指,插在那块列有凤凰图形的石碑的那个小孔之中,双眉紧皱,苦苦地在思索着。
  我看到他那样用心,也立即将野马似的思绪,收了回来,因为我绝不想落在白奇伟之后,而白奇伟已经思索了一两个小时,我却还未曾开始探索,非加快追上去不可了!
  我也踱到了一块石碑附近,停了下来。
  那块石碑上刻的,是龙形的图案。我手抚摸着石碑,心中翻来覆去地念着那二十五块钢板后面所刻的几句话,念了十七八遍,心中仍是一片茫然。
  我也同意,这几句话中的关键,是在于“共透金芒”这四个字。
  然而,“共透”是什么意思呢?“金芒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如果说“金芒”是代表着光芒的话,那么,“共透金芒”,当然是那四个眼孔,一齐有光芒透过。然而,白奇伟照着这个方法,寻求到的地点,却是只掘出了一个空箱子。
  我知道,于廷文当年,留下那几句话,一定是另有奥妙在内的,这奥妙,说穿了可能很简单,但在未明究竟之前,却又可能使人,绞尽脑汁。
  我呆呆地站在石碑之旁,一面思索着,一面也学白奇伟,将手指插入龙眼之中,这本来是在无聊之际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。
  只是,我的手指,在孔眼之中,插了一会之后,我却忽然有所发现,我发现,我所插的那个孔眼,竟是斜的,所以,孔眼看来,是扁圆形,也更像是眼睛。因为孔眼是斜的,所以,前次白奇伟以电筒透过孔眼照射之际,光线才会投在远处的地面上。
  那么,如果在石碑的另一面,以电筒照射的话,光线透过孔眼。便应该向天上投去了。那笔财富,当然不会埋在天上的。
  但是,我们如今所立的这个山峰,却不是最高的,如果有强烈的光线的话,只能在透过那四个石碑的孔眼之后,会在另一个山峰上,出现一个焦点。强烈的光线,不是可以被称为“金芒”的么?
  我心中不禁大喜,连忙踱出几步,在地上取起了白老大他们,所留下来的一具脚踏发电,电光十分强烈的电筒,将之搬到了青龙形的石碑之旁,踏动了摩电轮,电筒立即射出了一道强光来。
  我的行动,引起了白奇伟的注意,他冷冷地向我,望了过来。
  白奇伟冷笑了一下,道:“怎么,空铁箱还掘不够么?”我并不出声,先将电筒,凑在石碑正面的孔眼上,强光投在山头,那是白奇伟曾经掘过的地方。
  白奇伟不住的冷笑着。然而,我立即身形一转,转到了石碑的反面。
  我不断地踏着摩电轮,使得电筒的光芒,更其强烈,如同小型探照灯一样。
  然后,我又将电筒,凑到了孔眼之上。
  只见一道强光,向上直射了开去,在黑暗之中,划空而过,十分刺目,那道光芒,足足射出了两百多码,停在对面的山头之上。
  我看得非常清楚,光芒停留的地方,长着一棵松树,松树下面,还有着一块十子平整的大石!
  我心头不禁剧烈地跳动起来!
  当我回头去看白奇伟时,只见他的面色,显得十分地难看。
  我连忙又将电筒,搬到了虎形石碑之前,将电筒的光芒从孔眼之中,射了上去,只听得白奇伟“哈哈”大笑,我面上不禁一阵发热!
  原来,那一道光芒,并没有如我所想像的那样,也照到了那棵松树之下大石上,而是向无边无际的黑暗,射了过来,连个落点也没有!
  白奇伟笑了半晌,道:“空中宝藏,是不是?”
  我冷冷地道:“和掘出空箱倒有异曲同工之妙!”
  白奇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我们两人,都不再说什么,又苦苦地思索起来。
  刚才,我还以为自己的发现,已经接近了成功的边缘,可是,那由虎眼透过的光芒,竟向空中射去,宝藏自然不会藏在半空,这个方法,无疑是失败了。
  看了看手表,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,我和白奇伟两人,却没有睡意,我们不住地踱来踱去,忽然之间,从地底下,又传来了一阵隆隆之声!
  那阵隆隆之声,像是以岛上某一点作中心,波浪一样,向外扩展出去的!
  而当隆然之声,传到我们的脚底之际,我觉得整座小山头,在轻轻地摇动。而紧接着,我们又听得一种异样的“嗤嗤”声,放眼望去,只见岛上有好几处地方,正冒出白烟来。
  我还看到,我们所站的那个山头之下的一条小溪的溪水,迅速地在向下低下,像是溪底突然漏了一样,转眼之间,满溪的溪水,都不知去向,溪底的石块,丑恶地暴露在月光之下,许多蟾蜍,在漫无目的地跳着,发出“咯咯”的叫声。
  我和白奇伟都同时注意到了那条小溪的溪水突然干涸一事,我们两人,相互望了一眼,都讲不出话来,就在这个时候,白老大留下来的那具无线电对话机,发出了“滴滴”的声音,传了过来,道:“岛上怎么了?”
  我道:“感到全岛都有轻微的震动!”
  白老大又道:“没有其他的变化么?”我道:“有,一条小溪,无缘无故,溪水都干涸了!”
  只听得宋富“啊”地一声,道:“那是地层已经变化,溪水从断裂的裂缝中泄走了!”
  我又听得红红叫道:“表哥,你没有事么?”
  然后,便是白老大的声音,道:“奇伟呢?”白奇伟踏前一步,道:“我在。”白老大道:“你还要继续留在岛上么?”
  白奇伟浓眉轩动,吸了一口气,道:“是。”
  白老大道:“好,可是如果再有变化,我命你们离开,你们一定要离开!”白奇伟道:“到那时候再说吧!”白老大“嗯”地一声,像是在对环形岛上的其他人道:“别对他们通话,打扰了他们的思绪。”
  通话机静了下来,我又呆了一会,向小山下望去,月色仍是十分皎洁,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,总有十七八处地方,是在冒着白烟的,而冒白烟之处,地上都有着又宽又深的裂缝。
  那个曾被白老大投以巨量炸药的火山口处,另有一种沉闷的,如同密集的鼓声也似的声音,传了过来,听了令人惊心动魄。
  我知道,我们再在泰肖尔岛上耽下去,实是随时随地,都可能发生危机!
  但是我却并没有就此退却的意思。
  那不仅是为了好胜心,而且,还为了那一笔财富,如果火山爆发变成了事实,那么,这一笔惊人的财富,也将化为灰烬了!
  我又回到了那四块石碑之旁,不断地念着那几句话,只见白奇伟蹲在地上,将那几句话,以小石块在地上划了出来,他写的是“朱雀之眼,白凤之眼,白虎之眼,青龙之眼,共透金芒,维我弟兄,得登颠毫,重临之日,重见阳光。”
  他写完之后,也是一眨不眨地对那几句话看着,我走了近去,看了一遍,冷笑一声,道:“奇伟兄,你将第一句和第二句的次序颠倒了,第一句是‘白凤之眼’,第二句才是‘朱雀之眼’!”
  白奇伟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那有什么关系,还不是一样的?”
《卫斯理与白素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