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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郎当然是熟悉那号码的,但是他也足化了近三分体的时间!
在那三分钟中,我的心跳声,甚至比五郎轰动刻度盘时所发出来的“格格”声更响。
因为那是最紧张的一刹那,只要有人看见,我和五郎全都完了,而我也永远不能再找一个这样逃走的机会了。也就是说,我将永远和可爱的世界隔绝了!
好不容易,像过了整整十年一样,才听得“卡”地一声,五郎停了手,我和他一齐推开了那扇圆门。
圆门之内,一片漆黑,只见五郎伸手,在墙上摸索了一会。电灯便着了。
我看到在我们的前面,有一条宽可三尺的传动带,当五郎按动了一个钮掣之后,那条传动带向前移动起来,五郎拉着我,站了上去,我们两人便一齐向前移去。我四面看看,全是一些我叫不出名字来的仪器和工具,那里显然是一个工作室。
我心中的紧张仍然丝毫未懈,在传动带上,约莫又过了三分钟,我们便在另一间工作室中了。
那间工作室的一幅墙上,有着五个径可两尺的大圆洞,也不知是通向何处的。而在地上的三个木架上,则放着三件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那东西,长约两公尺,形状像一条被齐中剖开的大鱼,但是那“鱼皮”却有五公分厚,我伸手去摸了一摸,好像是橡皮,但是却柔软得像棉花一样,那显然不是橡皮,而是一种新的聚氯乙稀的合成物,是陆地上所没有的一种新东西。
在“鱼皮”里面,像是一个十分舒服的软垫,按照人的曲线而造的,人可以十分舒服地睡在里面,而我可以看得懂的,是一个氧气面罩,还有许多仪器,我却完全不懂。
五郎仍然被催眠的状态之中,他站在那三具物事面前,道:“久繁,这就是可以使我们离开这里的‘鱼囊’了!”他一面说,一面爬进了那东西之中,只听得十分轻微的“拍”地一声过处,那东西便合了起来,十足像一条大鱼。
这时候,我已经知道这具所谓“鱼囊”,实际上就是一艘性能极佳,极其轻巧的单人小潜艇“我心中的高兴,实是无以复加。
我从鱼体头部的透明部份望进去,只见五郎正舒服地睡在“鱼囊”中。
我拍了拍“鱼囊”,道:“五郎,你出来。”
“鱼垂”又从中分了开来,五郎翻身坐起,道:“这鱼囊的动力,是最新的一种固体燃料,从硼砂中提炼出来的。任何人均可以十分简单地操纵它。”
我忙道:“你尽快地教一教我。”
五郎以十分明简的语言,告诉了我几个按钮的用途,又向墙壁的几个大洞指了一指,道:“只要推进这五个大洞中的任何一个,按动鱼囊的机钮,就可以像鱼雷一样地射出去的了!”
我沉声道:“他们不会发觉的么?”
的郎道:“当然会,但是这鱼囊是最新的设计,速度最快,当他们发觉的时候,已总没有甚么东西可以追得上我们了。”
我又四面看了一眼,道:“如今我们在这里,难道不会被人发觉么?”
五郎道:“我想他们想不到在下班的时间,我还会到这里来,所以没有注视我,当然,我们仍可能为他们发现的,只要监视室的人,忽然心血来潮,按动其中的一个钮掣的话!”
我一听,不禁更其紧张起来,道:“那么我们——”
我本来想说的是“我们快走吧。”但是我话才说了一半,便突然停住了口。
五郎本是在被我催眠的情形之下,他的一切思惟活动,均是根据我的暗示在进行着的,我突然地停了口,他便以充满着犹豫的眼光,望定了我。
我心中猛地想起了一件事,所以才使我的话,讲到一半,便不由自主地停了口。
但是,我所想起的那件事,对我和五郎来说,都带有极度的危险性,因此令得我心中犹豫不已!
催眠术之能成功,完全是因为一种心灵影响的力量,当你的意志力强过对方的时候,你就可能令得对方的思想,受你的控制。
但是,当你自己犹豫不决之际,你就失去了控制对方的力量了。
这种心灵影响,心灵控制,究竟是来自一种甚么样的力量,这件事,至今还是一个谜,就像外太空的情形究竟如何一样,人类目前的科学水准根本无法测出正确的结论来。
当时,我心中在犹豫不决,而且,我对催眠术的修养,本来就十分肤浅。因此,我根本未曾注意到五郎的面上神情,出现了甚么变化。
直到五郎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,我才陡地吃了一惊,我连忙抬头向五郎看去,只见五郎面上,那种迷茫的神情,已经消失,而代之以一种凶神恶煞的神态。
只听得他怒叫道:“久繁,你在搞甚么鬼?是我带你来的么?”
我一听得他忽然讲出了这样的话来,便知道我对他的催眠控制已经失灵了!
我心中不禁忡忡乱跳,因为如果五郎的态度如果改变的话,那么我的逃亡,也就为山九仞,功亏一篑了!我一面暗作准备,一面道:“五郎,你怎么啦?我和你一齐走,你去看弥子!”
从五郎的口中,爆出了一连串最粗的下流话来,他一个转身,扑向一张装有许多按钮的桌子。
我不知道他此举的具体目的是甚么,但是我却可以肯定,他在脱离了我的催眠力量控制之后,又感到三菱三井属下的全部工业,重要过弥子,因此将对我有不利的行动了!
所以,他只向前扑出了一步,离那张桌子还有一步距离之际,我立即扑了上去,我只是一掌轻轻地砍在他的后颈之上,他的身子便软瘫了下来,跌倒在地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