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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中想,难道这种事也发生在我的身上了?
我竟也不由自主地整了整上衣。当然,没有什么缩形美女落了下来。
可是,发自我怀中的那种声音,却也绝对不是我的幻觉,在我定了定神之后,声音仍持续着。
那种声音,乍一听,像是有人在细声讲话,可是当你想听清楚究竟讲些什么时,却又一点也听不出来。我将上衣脱了下来,便发现声音发自一只衣袋之中。而当我伸手入那只衣袋时,我便知声音来自何处了。
这种突然而来的声音,是从那个我不知道是什么?犹如“排笔”也似的东西中,所发出来的。
那几个金属管子,如果有强风吹过,可能会发出声音来的,但是,如今屋子中却一点风也没有,它何以会发出那种不规则的,如同耳语的声音来,却令我莫明其妙。
我将那事物放在桌子上,注视着它。约莫过了三四分钟,那声音停止了。
我伸手碰了碰那物事,仍然没有声音发出来。然而。当我将那物事,再度放入衣袋之际,只听得那物事,又发出了“叮”地一声。
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怪物,一听得它又发出了声音,连忙松手。
在那“叮”地一声之后,那物事又发出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来,像是一只音乐箱子在奏乐一样。
而且,我立即听出,那正是一首乐曲,一首旋律十分奇怪,但却正是我所熟悉的小调。
在我这一生中,我只听过方天一个人,哼着这样的小调。
在那首小调完了之后,那东西便静了下来,不再发出声音了。
我摇了摇它,它只发出轻微的索索声,我只得小心地将它包了起来,又放入了袋中。
这时候,我心中对方天的疑惑,已到了空前未有的地步!
因为这个人不但他本身的行动,怪异到了极点,连他身边所有的东西,似乎也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的。
我对于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,见识不可以说不广,连我自己也有不少方便工作的小堡具,是常人所不知道的。可是,方天身上,至少有三样东西,是我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的。
一样是他令我在北海道身受重伤的武器,一样是那会发声音的一组管子,另一样,使是那本满是奇异文字的小日记本。
我心中忽然起了一种奇异而又超乎荒谬的感觉:方天似乎不是属于人世的……我的意思是:他似乎不是属于地球的,因为他实在是太怪了,怪到难以想像的地步。
我熄了灯,身子伏在窗下,由窗口向外看去。只见佐佐木博士的房口,有灯光透出,显然博士并没有睡。
在客厅中,灯火也十分明亮,那自然是季子和方天两人,正在那里交谈。我知道不用多久,方天便会发觉他失去了许多东西,而再难在佐佐木家中耽下去。如果我所得到的东西,对方天来说,是十分重要的话,他一定会焦急地去找寻的。
我并没有料错。在我由窗子向外看去之后不多久,我便听得方天大声的讲话,自屋子中,隐隐地传了出来。我那时,是在花匠的屋子中,离方天所在,有一段距离,是以方天在讲些什么,我并听不出。
方天的声音响起之后,不到一分钟,便见方天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出来。
季子跑在他的后面,方天苍白的脸上,隐隐地现着一阵青蓝色,看来十分可怖,季子跑在后面,两人一直到了门口,季子才道:“要是找不到,那就怎么样?”
方天道: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!”
他们两人,是以英语交谈的。季子立即又道:“要不要请警方协助?”
方天道:“不好,季子,你明天代我在每一家报纸上登广告,不论是窃去的,还是拾到的,我只要得回来,就有重赏。”季子道:“你究竟失去了什么啊?”
方天唉声叹气,道:“旁的都是不要紧的,最不可失的,是一本日记簿,很小的那种,和一只录有我家乡的声音的录音机。”
季子奇道:“录音机?”
我这时,心中也吃了一惊,也同样地在心中,复述了一次:录音机?
方天像是自知失言一样,顿了一顿,连忙改口道:“是经过我改装的,所发出的声音十分低微,甚至算不上录音机,你刊登广告时,就说是一排细小的金属管子好了!”
季子皱着眉头,道:“你现在到哪里去?”
方天道:“我沿着来路去看看,可能找到已失去了的东西。”
季子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还未曾和我父亲进一步地谈及我们的事呢!”
方天道:“我们的事,还是到离开日本时再说吧,你已经可以自主了。”季子的面色,十分忧郁,道:“可是,我的未婚夫……”
方天的面色,显得更其难看,道:“你还称他为未婚夫?”季子苦笑道:“方,你不知道,在我们的国家里,如果他不肯和我解除婚约……”
方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道:“那你难道非嫁他不可了?”
季子道:“当然,我可以不顾一切,但这要令我的父亲为难了。”
方天沉默了片刻,道:“我们再慢慢讨论吧,如今,我心中乱得很。”他一面说,一面向外走去,季子追了几步,道:“他这几天就要到我家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