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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度跃起,只见车子停了下来,两条大汉,疾向我冲了过来。
那两人一面向我冲来,一面手中的手枪,向我发之不已。有一颗子弹,在我的腰际擦过,使我的腰部,感到一阵灼痛。
我全凭着不断的闪动,使那两名大汉,失去射击的目标,所以才能保住性命。我躲进了空屋,那两名大汉,竟然追了进来。
再要去追那辆将方天架走的汽车,是没有希望的了。如今,我自然只有先对付那两个大汉再说。那两个大汉是什么来历,我已经可猜出一大半,他们一定是月神会的人马。
我一直向空屋子退去,退到了那扇通向地窖的壁橱门旁。
室中的电灯早已熄了,十分黑暗,我躲在门旁,准备那两个大汉再进来的时候,我便躲到地窖中去。地窖中有许多死人,我只要躺在地上,他们便分辨不出死人或活人,非下来查看不可,那我就有机可乘了。
我屏气静息地等着,只听得那两个大汉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突然间,两人停了下来,一个道:“别追了,我们快回去吧。”另一个道:“那怎么行?长老吩咐过,这种事是不准外传的,怎可以留活口?”
那另一个大汉,讲出了“长老吩咐过”这样的话来,那更使我肯定,这是月神会的歹徒了。月神会竟然如此之猖狂!
只听得一个又道:“那我们分头去找一找。”
另一个道:“小心些,那人身手十分矫捷,可能就是上次弄错了,被他在总部逃走的那个中国人卫斯理。”那一个像是吃了一惊,道:“大郎,如果是他,我们还是快些走吧。”
另一个却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若是杀了卫斯理,那我们都可以晋级了!”那一个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,脚步声又响了起来。听了这两人的对答,那已经略略明白我离开月神会总部之后,月神会总部之中,所发生的事情了。月神会一定已经知道他们弄错了人,我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“会飞”的“天外来人”。
而且,我的身份,他们一定也已查明了。而他们终于找到了方天,并将他绑走了。
照这样的情形看来,方天的安危,倒是不值得怎样担心的,因为月神会要他在信徒的大集会上“飞行”,自然不会害他的性命的。
我感到事情对我,虽是仍然十分不利,但事情总算已渐渐明朗化了。我已弄明白了方天的来历,而一度曾与我们作对的七君子党,也已经退出了斗争。
如今,我们竞争的对手,只是月神会了。
和月神会斗争,当然不是简单的事,但比起和自己作对的是什么人,都不知道来,那却好得多了。
我想到了这里,忽然又想起木村信来,我的心中,又不禁罩上了一层阴影。
因为,无论如何,木村信之死,是和月神会没有关系的。照方天的说法,那是什么“获壳依毒间”。然而那五个字是什么意思,我却不知道,方天是准备向我解说的,但他却没有机会。
我一想到了这件事,隐隐感到,那似乎比月神会更其难以对付。但那既然还不可知,我也犯不上多费脑筋了。
我一面想着,一面留意着那两个大汉的动静。
只听得两个大汉中,有一个已经渐渐地接近了我藏身的房间,终于,“砰”地一声,他打开了门。我就在他的面前,不到三步,但只因为房间中十分黑暗,所以他未曾看到我。
但是我却可以看到他了,我看到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跨了过来。
当他跨出了三步之后,他也似乎知道了面前有人,猛地停住,扬起手中的枪来,但在这时候,我早已像一头豹子一样,了无声息地扑了上去,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喉咙,他手中的枪,落在地上,十指拚命想拉开我的手,眼睛睁得滚圆地望着我。
我知道,月神会的势力,能如此之大,这些为虎作伥的打手,要负一半责任,因此我下手绝不留情,十只手指,拚命收拢,直到他喉间的软骨,发出了“咯”地一声,被我抓断,他头也向后垂去为止。
我将他的尸体,放了下来,一伸手,拾起了手枪,一脚将那人的尸体,踢下地窖去,发出了“砰”地一声。只听得立即有人问道:“大郎,什么事?”
我才知道刚死在我手中的人,就是想杀我立功的大郎。我哑着声音,含糊地叫了一句:“快来。”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了过来,我站在门口,一条大汉扑进门来,我膝头向上一抬,正顶在他的尾尻骨上,那一顶,使那人整个身子,向上反弯了起来,我一伸手臂,便已勾住了他的头颈,以枪口对准了他两眼的中心,道:“你想去见大郎么?”
那人舌头打结,道:“不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
他一连讲了三个“不”字,身子发颤,几乎倒下地来。我一把抢了他手中,即将跌落地上的手枪,将他松了开来,道:“坐下!”
那人是跌倒在地上的,我冷笑道:“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?”
那人道:“你……你是卫斯理?”
我道:“不错,我就是卫斯理。”那人身子一抖,突然间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我厉声道:“作什么?你以为我会杀你么?”
那人又睁开眼,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来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可以不杀我么?”
我抛了抛手中的手枪,道:“你们准备将方天绑架到什么地方去?”那人道:“海边……的总部。”我道:“就是我到过的地方么?”
那人道:“是。”我又问道:“你们在这里抢去的那个硬金属箱子呢?”那人忽然闭住了咀。我冷笑道:“你一定不想接受我的宽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