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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地球上的人,自他出生起,就可以看到这个卫星,这个被称为“月亮”的地球卫星,对任何一个地球人来说,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,没有一个人不是一眼就可以认出它来的!
我当然也不例外,所以我立时肯定,那是月亮,那一定是月亮!
而当我肯定了这一点之后,我为什么大是震惊,也就容易理解了!
因为肯定了那是月亮的话,就得进一步肯定,那“照片”是在地球上拍摄的。因为只有在地球之上,才能看到这样形状的月亮,和月亮永远对着地球的那一面。
进一步肯定了那“照片”是在地球上拍摄的之后,那就更能肯定,那艘宇宙飞船,是从地球上出发的。
那也就是说,米伦太太和米伦先生夫妇两人,根本不是别的星球上的高级生物,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地球人!
可是,如果他们是地球人的话,为什么我也是地球人,但是我却从来未曾见过那样的宇宙飞船?为什么我也从未见过像米伦太太那样的金发美人,而我也听不懂米伦太太所说的,和看不懂宇宙飞船中的文字?
为什么?难道我倒反而不是地球人么?
我苦笑着,我的脑中,混乱到了极点,实在不如从哪一方面去想才好。
过了好久,我才想到,那只是一个可能,便是在地球之上,有一个地方,还未为我们所发现,而这个地方的人,科学却已比发现了的所有地方的人要进步得多,是以他们已可以派出宇宙飞船,作远距的外层空间飞行了!
这样的假设,乍一看来,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。但如果仔细一想的话,便知那根本不能成立!
因为第一,我们也已有了航天员,航天员在高空的飞行之中,可以作极其精密的观察,航天员在高空之中,已可以看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,地球上已不可能有什么“迷失的大洲”了。
第二,如果真是那样的话,米伦太太在又回到了地球之后,为什么不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去,而要如此忧郁地过着日子呢?
我心中所想的这个“唯一的解释”,显然根本不是解释,我不得不将之放弃!
我后退了一步,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,我的目光,仍旧定在那幅巨大的“照片”上,我的感觉,如同吞服了迷幻药一样,在我眼前出现的一切,以乎全是不可思议的幻境,而不是事实。
过了好久,我才叹了一口气:我该怎么办呢?
无论如何,我总得先离开这里!
我离开这里之后,要将这里的一切,通知墨西哥政府,而墨西哥政府,一定也会知会美国政府,美国方面一定会派出太空专家来这里研究这里的一切的。
我并不是太空飞行专家,我自然无法知道这艘宇宙飞船的来龙去脉!
可是,我如何离开这里呢?
我是从那“升降机”中下来的,我自然还得从那里上去,因为我已发现宇宙飞船除了那一道门之外,已没有别的通途了。
我坐在椅上,四面看看,我看到了那顶放在另一张椅上的帽子,我一欠身,将那顶帽子取了过来。那是一顶太空飞行员的帽子,帽子的边檐,可以遮住耳朵,而且十分厚,像是里面藏着仪器一样。
那顶帽子十分大,我推测是属于米伦先生的,我当时只是一时好奇,将那顶帽子,向我自己的头上,戴了一戴,我一戴上了那顶帽子,帽沿便自然而然,遮住了我的双目,而也就在那一剎间,我的耳际,突然响起了一种奇异的声音。
那像是一个人在呼叫,可是,究竟在叫些什么,我却听不懂,那呼叫声只是翻来覆去,重复着那几个音节,如果那是一句话,那么,这呼叫声便一直是在重复着这一句话。我整个人在不由自主间,已然站了起来,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拳。那是一句什么话呢?那声音自何而来呢?我是不是能和发出这声音的人通话呢?
剎那之间,我的心中,充满了问题,我假定那帽子的帽檐之中,藏着类似无线电通讯仪同样性质的仪器,所以我能听到那呼声。
而这顶帽子,本来是米伦先生的,如果是通讯仪的话,那不会是单方面的,一定是双方面的,换句话说,发出呼号的那个人,应该可以通过仪器,而听到我的声音的。
但是仪器在什么地方呢?
我坐到了放置米伦先生帽子的那张椅子上,在椅子面前的控制台上寻找着,我按动了好几个掣,其中的一个,使控制台亮起了一幅光幕,但是那光幕上,除了杂乱无章的线条之外,却什么也没有。
我对着一个有着很多小孔的圆形物体,大声叫着,希望那就是通讯仪器。
但是,我的努力,却一点结果也没有,我的耳际所听到的,仍然是那一句单调的声音,不停地在重复着,我显然未能使对方听到我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