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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狠狠地回答他:“我也会记得你刚才那句话的。”
我话一讲完,便转身向外走去,有几个警官,显然表示不服,还想拦路,但是在杰克中校的阻止之下,他们都没有甚么动作。
我憋了一肚子气,出了直升机场,又走了一段路,才唤到了一辆的士,回到家中,倒头便睡。
一觉睡醒,已是下午时分了。
我这才开始思索,那黄铜箱子中的神秘物体,究竟给王彦放到甚么地方去了。照我的料想,当晚,王彦一定只带著那物体去找罗蒙诺教授的。
那么,这神秘的,能使人体的肌肉组织变为透明的物体,极有可能是在罗教授的住宅之中了。
罗教授已经到埃及去了,勃拉克已经为警方注意,那么,这神秘物体有没有变换了地方呢?我想了片刻,觉得还是应该再到罗教授的住处,去看一个究竟,才能有所定论。
我准备好了应用的一切,正待跨出书房之际,电话突然响了起来。
我一拿起话筒,便听到一个悦耳的女性声音,道:“请你准备接听来自巴黎的长途电话。”
我呆了一呆,巴黎来的长途电话,自从纳尔逊先生死了之后,我在巴黎并没有甚么特别的熟人,会打越洋电话给我的。
我拿著听筒,呆了一会,那面传来了一个十分沉著的声音,先报了一个姓名。我一听得那个名字,便吃了一惊,道:“原来是阁下。”
那是一个十分烜吓的姓名,在国际警察部队中,他的地位,犹在我已故的朋友纳尔逊先生之上。
“听说你拒绝了杰克中校的邀请。”那位先生的声音很稳、很沉,他讲出了这句话,使我确信他的身份。
我心中在暗骂杰克这头老狐狸,居然讨救兵讨到巴黎去了。
我没好气地道:“杰克并没有邀请我做甚么,他只是骂我是一头卑劣的大老鼠。”
“不,他说你是一头卑劣的老鼠,并没有说是大老鼠。”
“那有甚么分别?”
“于是你便重重地踢了他一脚?”
“是的,他也向你说了么,我也有更正,我这一脚,踢得并不重。”
“好了,这不值得再讨论。”那面忽然叹了一口气:“我只是在想,如果纳尔逊在世上的话,你会作怎样的决定?”
我默然不出声,我在悼念我的好友,心情变得十分沉重。
“没有甚么了,祝你快乐。”那面竟准备就此结束谈话。
我连忙道:“慢,你打长途电话来,就是为了祝我快乐么?”
“我希望你快乐。”
“你还希望我作甚么?”我几乎在吼叫。
“噢,如果你有兴趣的话,我希望你再和杰克中校联络一下,向他问一问,他属下的那位优秀情报员,是怎样跌下高楼来的。”
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:“好,我会和他联络的,希望他不要再惹起我的怒火。”
“我想不会的了。”那面的声音始终如一,绝不激动,也绝不再缓慢,说来总是带有那么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。
我放下电话,然后,拨著杰克中校的专用电话。
电话一通,我便不客气地道:“是杰克么?”
“是,卫斯理!”他早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他的了。
我冷冷地道:“不必多说了,你们那宝贝情报员,是怎样从大楼上跌下来的?”
我听得出杰克的声音在忍受著极大的怒意,道:“你能来总部听取详细的报告么?”
我道:“不能,在电话中说!”
杰克中校道:“那位情报员坠地之后,并没有立即死去,而讲了几句话,那几句话,在我们听来,是不可思议的。”
我一口回绝了他,道:“既然你们那么多聪明的头脑,都认为是不可思议,我也一定认为是这样,不必再说了。”
杰克中校怒道:“你是一头——”
我不等他讲完,便道:“卑劣的老鼠!”
他还心有不甘,补充道:“大老鼠!”
“砰”地一声,我们两人几乎是同时摔下了电话筒的。我松了一口气,因为我又回绝了他。激怒他是最好的办法,因为我绝不想接受他的邀请,去和勃拉克交手。
我转过身来,然而,我一转过身来,我不禁呆住了。
我看到我书房的门柄,正慢慢地在旋转著。有人要进来了。
那是甚么人?老蔡绝不会不出声便自己开门的,如果说有甚么人在进行著非法活动的话,刚才我在打电话,声音如此之大,难道那人竟是聋子,听不到我的声音,还是有恃无恐,公然来与我作对?
我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之内,已经作出了决定,先躲了起来再说!
我身子一闪,闪到门旁。
那是一个十分有利的地位,当日我能够在那储物室中,躲开勃拉克所发射的近五十发子弹,便是占据了这个有利地位之故。
只要门一开,我的身子,便会被门遮住,踏进门来的人,也不可能立即看到我。
而且,在我的书房中,这个地位更是有利,因为就在门旁,有一道暗门,那道暗门可以通到我的卧室,而且,暗门上还有一个十分巧妙的装置,使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书房中的一切,而在书房里看来,我的藏身之处,只不过是一道墙壁而已。
我一背靠墙站定,便已轻轻地按了打开暗门的按钮,以便必要时,立即可以了无声息地进入那道暗门。
当我作好了准备之后,门已被人扭了开来。
直到这时,我还想不出那推门而进的究竟是甚么人来。因为那是情理所无的事情,有甚么人会那么大胆呢?我侧著头,那样,我就不必等那人现身,只要门一打开,我就可以从门缝中向外望出去,看到站在门外的是甚么人了。
在门锁被扭开之后两秒钟,门便被渐渐地推了开来,门已被推开了尺许,我所站的地方,侧头看去,门缝也已有半指宽窄了。
门外面没有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