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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俊道:“我已经告诉过你,那两个驾驶员,被罗蒙诺收买了,他们不知得了多少好处,一到工地,立即辞职了!那架飞机,现在停在临时机场上,要等开罗来的新驾驶员来了,才能飞行。”
我想了一想:“或者我能试试将这架飞机飞到开罗去。”
王俊忙道:“如果你能的话,实在太好了,有两个高级人员,正因为回不了开罗,而在急得跳双脚哩!”我道:“好,请你去为我安排这件事。”
王俊走了开去,一小时后,他回来,告诉我一切都已准备好了,他劝我不要夜航,但是我却心急得不得了,我跟着他到机场,我的两个乘客,又心急要回开罗,又以怀疑的眼光看着我。
我想起了我来的时候,那个美国机师说的话,便也对这两个人道:“祈祷吧!”
那两个人面色灰白地上了机,一个还在问我:“你没有副机师么?”
我不去睬他们,钻进了驾驶室,那是一架旧式的飞机,我是会操纵的,困难的便是航线不熟,而且又是夜航。
但这个困难,却可以藉着和开罗方面,不断的联络而克服。
飞机并没有甚么毛病,当它在开罗机场上停了下来之后,我特地去看那两位乘客,他们的脸色,仍是白得可怕!
我回到了酒店,休息到天明,所谓“休息”,实际就是坐着,研究我在那第七间密室的石壁上,描下来的那些象形文字。
可是经过一夜的努力,我却一无所得。
我看着街道上,天色一亮之后,便已有了匆忙的行人,我和当地的大学联络了一下,知道有一位葛地那教授,是研究古代文字的专家,我通过他的秘书,和他定下了约会的时间。
上午十时,我已经在葛地那教授的办公室中,和他见面了。
葛地那是一个英国人,但是他在埃及居住的时间,比他在英国居住的时间更长,以致他的肤色看来也像是埃及人了。他自认埃及才是他的真正故乡。
我走进了他的办公室,他正埋首在一大堆古籍之中,在编撰他的讲义,有两个女秘书在他的身旁速记着他不时发出来的话,那全是专门之极的研究结果。
我约莫等了七八分钟,葛地那教授才抬起头来,推了推眼镜,向我望了一眼:“年轻人,据说你有事要我帮助?”
我忙道:“是的。”葛地那向乱堆在他书桌上的古籍一指:“你也可以看出我很忙,你想要甚么,直截了当他说吧。”
我连忙自袋中取出了那张描有象形文字的纸来:“我在一间古庙之中,找到了这些古文字,我相信这些文字,和一件十分玄妙的事情有关,而我看不懂,所以想请你来读懂它。”
葛地那教授十分感兴趣,站起身来,将我手中的纸头,接了过去。
可是几乎是立即地,他的面上,现出了怒容,抬起头来,手挥动着纸头,大声道:“年轻人,你这是甚么意思?”
我吃了一惊,还当自己拿错了别的纸片给他。但是当葛地那教授在挥动着那张纸头之际,我看得清清楚楚,那纸头上满是我从壁上描下来的象形文字,我不知道他为甚么突然发起怒来。
葛地那教授继续挥动着纸头:“你以为我对于世界任何地方,任何民族古代的象形文字,都是精通的么?你何不取一些中国古代的甲骨文来给我看。”
我等他发完了脾气,才指着那张纸:“教授,这上面的文字,的确是我从埃及的一家古庙之中据实描下来的。”
葛地那教授呆了一呆,望了我几眼,又将那张纸凑到了眼前,看了一会:“你可以告诉我,那个古庙是在甚么地方么?”
我忙道:“就是在全埃及最大的水利工程的旁边,我们可以——”
本来我想说“我们可一齐看”的,但是我话还未曾讲完,立即使想到,那座庙被炸毁了,我苦笑了一下:“可是这座庙已经被炸毁了!”
葛地那教授的面上,更现出了怒容,他一扬手,将那张纸抛回了给我:“年轻人,你要浪费你自己的时间,我绝不反对,但是你不要来打扰我!”
我连忙道:“你不信我的话么?”
葛地那教授已坐了下去:“我没有法子相信,那座大庙是埃及最神秘的庙宇之一,在它被毁灭的命运决定之前,我和几个著名的学者,曾经组织过一个观察团,我们几乎将这座庙的每一个角落,都通过摄影的方法,拍成了照片。你知道,我们没有法子保存实物,便只好保存软片了——”
他讲到这里,略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但是,我们之中,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有这些文字的,年轻人,你的谎话,未免编得太妙了。”
我强忍心头的怒意,因为我未曾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。
我干咳了两声,以掩饰我的尴尬,才道:“那么,教授,你可曾听过‘索帕’族这个族?”
教授几乎是不加思索,便断然地道:“没有。埃及古族,十分复杂,尤其是在沙漠中的民族更多,但我可以肯定,没有索帕族,或者说,到现在为止,还未曾发现过有索帕族——”
他讲到这里,面色突然一变,伸手托了托眼镜,自言自语道:“索帕族?索帕族?”
他喃喃地念了几遍,立即吩咐女秘书,道:“裘莉,你到图书馆中,将那本‘古埃及海外交通资料汇编’替我取来。”
我连忙道:“教授,你发现了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