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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泊叹了一口气。族长已昂着首,向那地洞中走去,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人,然后,便是我和艾泊两个人,当我从地洞中走进去的时候,我已知道艾泊和那三个阿拉伯人,是如何会突然在沙漠中失踪的了。他们自然是钻进了地洞之中!
但是,仍有许多事我是不明白的。
我们在地道中走着,我看出那地道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块砌成的,看来这不像是现在的工程,我问道:“艾泊,这条地道通向何处?”
艾泊有气无力道:“通向一座古城,早已被历史遗忘了的古城。”
我呆了一呆:“那古城就在这些石崖之中?”
艾泊道:“是的,古城的所有建筑物,全是就地取材,用那些岩石造成的,所以即使有飞机飞过上空,也绝不能发现,当年德国人曾出动数十架侦察机,也未能发现我们活动的基地,便是这个原因。”我道:“原来这里便是你当年活动的基地?”
艾泊长吁了一声:“是的,是我当年在沙漠中活动的基地之一,我曾经在德国兵手中,救过费沙族长的性命,所以他才许我进入那座古城的,除了他们的族人之外,我是唯一能进入那座古城的人。”
我笑道:“如今有两个了,还有我。”
艾泊苦笑道:“我是说,我是唯一能进这座古城,而又能出来的人。”
我不禁“哈哈”大笑起来,使得走到前面的阿拉伯人都停住了回过头来看我,连费沙族长也在内。我道:“艾泊,你以为尤普多一定会杀死我么?”
艾泊还未回答,费沙族长已大声道:“没有甚么人能够逃生,只要尤普多想杀他。”
我冷笑一声:“族长阁下,我想你不会吝啬到不下令叫尤普多杀死我的,除非你怕你的夸口之言,被事实打破。”
艾泊的面色发白,费沙的面上如何,因为地道中十分黑暗,所以我看不清楚。但是他再向前走去之际,脚步声突然变得沉重,那使我知道,费沙族长是在大发雷霆之怒了。
我既然存心会一会最佳的阿拉伯刀手,当然希望对方全力以赴,施展他的绝技,这也使我的生命,增加了危险,但还是值得的。
因为在今日的世界中,新式武器已使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剑道高超的武士。这不免使得像我这样,受过中国古代武术训练的人,感到悲哀。
如今,可以和一个阿拉伯高手,大家以古代的兵刃,一分高下,我怎肯放过那样的好机会?
艾泊不住地叹着气,我则不断地发问:“艾泊,那座古城,是甚么时候建造的,你可知道么?”
艾泊道:“我不是考古学家,我不知道,但是我却知道你要找的那座金字塔,一定和那座古城有关。”我大喜道:“何以见得?”
艾泊道:“那座古城之中,有一尊残毁了大半的神像,叫作‘看不见的神’,你不是要到那座金字塔中找甚么隐身法么?”
我心中更是大喜,因为那座古城,极可能便是当时的埃及法老王,建造了给来自遥远的南美的索帕族人居住的。
当然,来自富饶的南美平原的索帕族人,是不会习惯在沙漠中居住的,他们可能立即放弃了这座古城,而搬迁到尼罗河附近去居住,这大概便是这座古城根本未引人注意的原因了。
我埋怨着艾泊:“那么,你为甚么早不和我说呢?”艾泊道:“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还住在古城中,这些年来,埃及已发生了那么惊天动地的变化,说来可笑,族长是效忠于埃及废王的,埃及政府的军队,一直在搜捕他们,但是却一直不知道他们聚居在甚么地方。”
我又道:“那么你倒竖在沙漠中,又是为了甚么?”
艾泊瞪了我一眼:“原来你早在注意我了?你不信我,是不是?”
我忙道:“艾泊,请不要那么说,我只是心中感到奇怪而已。”
艾泊耸了耸肩:“这一族阿拉伯人,是沙漠中的天之骄子,他们没有一个不善于用刀,没有人不善于射箭,更没有人不善于在沙中爬行,我知道,如果他们还在这里的话,那我们的出现,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,他们一定会派人来窥伺我们。”
我道:“你仍未说到为甚么要在沙中倒立。”
艾泊道:“你还不明白么?如果我站着,有人在沙中爬来,我便不易看出来,而如果我倒立着,我的眼睛离地平线近了,地面上有甚么在移动着的沙丘,我便更容易发现了。”
我不禁哑然失笑:“艾泊,那你为甚么不干脆伏在地上?”
艾泊道:“我不能隐藏自己,如果我伏在地上,被他们认为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话,那么他们便立即当我作敌人了!”
我道:“明白了,你不要我值夜,便是怕我得罪他们的缘故?”
艾泊道:“你还说,你终于得罪了他们,而且得罪的还是费沙族长!”
我想了一想:“艾泊,如果我胜过了尤普多,你说他们会对我怎样?”艾泊摇头道:“这是没有可能的事。”我道:“我说是‘如果’,你回答我,”
艾泊道:“不知多少他们的族人,想胜尤普多,但是却都死在他的刀下,以致族长已下令禁止再有任何人和尤普多动手,尤普多是这一族的精神上的寄托,如果你胜了尤普多,你在他们眼中的地位如何,你自己难道不能想像么?”
我道:“我可以想得到了,说不定费沙族长,反而会向我行礼。”
艾泊道:“可能的,只要你能够取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