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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警官立时向我,问了荣生博士的住址,派警员前去调查。我和阮耀两人,都心乱如浦,一起回到了客厅上,阮耀和警方人员办例行手纹,我坐在沙发上,双手捧看头,在想着。
如果那被烧死的人是乐生博士,那么,他是和我一样,在昨天晚上离开之后,又回来的了,不过,他比我早了半小时左右。
他为甚么要回来呢,是不是和我一样,想到了同样的事情?
我想到这里,不禁打了一个冷颤!
他是怎样烧死的,我不知道。
但是,这件惨事,要说和那“神秘力量”没有关系的话,我也不会相信。
我想到的是,如果我比荣生博士早到,那么,忽然起火,烧死的是甚么人?
我不禁急促地喘着气,阮耀送走了消防官,来到了我的面前,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,我们除了相对无语之外,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口过了好一会,阮耀才苦笑道:“又死了一个!”
我的身子震动了一下,阮耀的这句话,实在令人震动的,我们一共是四个人,已死了两个,如果死亡继纸下去,下一个轮到的,不是位,就是我!
我只好自己安慰看自己:“这个死者,未必是乐生博士!”
我这样说看,实在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,当然不能说服阮耀,阮耀只是望看我,苦笑了一下,接下来,我们两人都变得无话可说了。
过了不多久,那警官便走了进来,我和阮耀一看到他,就一起站了起来。
那警官进来之后,先望看我们,然后才道:“我才去过乐生博士的住所!”
这一点,我和阮耀两人都知道的,我们一面点看头,一面齐声问道:“怎么样,发现了甚么?”
那警官皱了皱眉,道:“乐生博士是一个人独居的,有一个管家妇,那管家妇说,她昨天晚上离去的时候,博士还没有回去睡过觉。”
这一点,虽然已在我的意料之中,但是一路听警官那样说,我的心还是一路向下沉。
那警官又道:“我们检查了荣生博士的住所—”他讲到这里,顿了一顿,然后,以一种疑惑的眼光,望着阮耀:“博士和你是世交?”
阮耀呆了一呆,道:“甚么意思?”
那警官取出了一张纸条来,道:“我们在博士的书桌上,发现这张字条!”
他一面说,一面将字条递到我们面前来,我和阮耀都看到,字条上写着一行很潦草的字:阮耀的祖父,我们为甚么没有想到阮耀的祖父?
一看到那张字条,我陡地震动了一下,果然不出我所料,乐生博士是和我想到了同一个问题,才到这其来,而一到这其来,就遭了不幸!
那警官道:“阮先生,这是甚么意思?博士认识令祖父?还是有别的意思?”
阮耀和我互望着:“警官先生,我祖父已死了超过二十年,但是我和乐生博士认识,还是近十年的事情,他不认识我的祖父。”
那警官的神情,仍然十分疑惑:“那么,乐生博士留下这字条,是甚么意思?”
警官的这个问题,并非是不能回答的。可是要回答他这个问题,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必须将一切经过,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
这一切事情,不但牵涉到阮耀家庭的秘密,而且其怪诞之处,很难令人相信,实在还是不说的好,是以,我道:“我看,这张字条,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,乐生博士忽然心血来潮,到玩家的家庭图书馆去,或者是为了查一些甚么资料,却遇上了火灾!”
那警官皱看眉,我道:“乐生博士一定是死于意外,这一点,实在毫无疑问了!”
或许是我的回答,不能使对方满意,也或许是那警官另有想法,若他的神情,他分明并不同意我的说法,而且,他有点不客气地道:“关于这一点,我们会调查!”
我心中暗忖,这警官一定是才从警官学校中出来的,看来他好像连我也不认识,我只是道:“是,但是照我看来,这件事,如果要深入调查的话,责任一定落在杰克上校的身上。”
那警官睁大了眼,望看我:“你认识上校?”
我笑了起来:“你可以去问上校,我叫卫斯理。”
那警官眨了眨眼睛,又望看手中的字条,他道:“不管怎样,我觉得你们两位,对于乐生博士的事,有很多事隐瞒看我。”
我拍看他的肩头:“不错,你有看良好的警务人员的直觉,我们的确有很多事,并没有对你说,但是你也应该有良好的警务人员的判断力,应该知道我们瞒看你的话和乐生博士之死,是全然无关的!”
那警官眨看眼,看来仍然不相信我的话,我知道,他一定会对杰克上校去说,而杰克上校,一定会来找我和阮跃的。
那警官又问了几句,便告辞离去,阮耀叹了一口气:“事情越来越麻烦了!”
我苦笑看:“还有,你花园中的挖掘工程,火警一起就停顿,你是不是准备再继续?”
阮耀无意识地挥看手,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决定才好,过了片刻,他才叹了一声:“掘是一定要掘下去的,但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时再说吧!”
我也知道,劝阮耀不要再向下掘,是没有用的,而事实上,我也根本没有劝他不要再掘下去的意思。
我在阮耀没有开始那样做的时候,曾剧烈反对过,那是因为我们对于挖掘这个亭基,会有甚么恶果,是全然不知道的。
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,好像挖掘亭基,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恶果,已经有两层花岗石被掘起来,虽然不知道要挖掘多久,但主持其事的阮耀,和直接参加的工人,也都没有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