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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也不清楚。”霍惠盛回答我:“我只不过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中,自我儿子的口中,得知他参加了一个那样的俱乐部,当我问及他的时候,他却说这俱乐部的成员,人人都要对俱乐部中的一切,绝对的保守秘密。亲如父子夫妻,也绝不能泄露,是以他不能告诉我,也请我以后别再问他!”
  霍惠盛讲到这坐,略顿了一顿,叹了一声:”我们父子两人的感情十分好,从来是无所不谈的,但这次,他居然对我有了秘密。”
  我笑了一下:“霍先生,令郎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,他有一点属于他自己的秘密,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,对不?”
  我虽然那样劝着霍惠盛,但是我心中也不免有一点神秘之想。世上的确有那样的俱乐部的,有的俱乐部甚至规定会员在不论何种情形下.都不能退出,有一篇很著名的恐怖小说,就说一个俱乐部,会员即使在死了之后,他的鬼魂也一定要出席俱乐部的周年大会的!
  霍惠盛道:“但是,我发觉他有一些十分古怪的行动,所以使我担心。”
  “什么古怪的行动?”
  “第一,他将大半天时间,花在俱乐部中,而从不带领应该从事的医疗工作,他的病人越来越少,他的声誉在下降,而且,最近有两次,十分普通的病症,他也作出了错误的判断,他变得十分神经质,很容易受震动,又常常喝酒。他因为过度的神经质,甚至使他不能对病者施手术,那全是近大半年来的事。”
  霍惠盛越说,声音越是低沉。
  我用心听着,然后回答他:”照你所说情形看来,似乎有一件十分严重的事在困扰着他。”
  “你说得对,但那是什么事?”
  “现在找自然不知道,你且说说,第二件反常的事,又是什么?”
  “他需要用大量的款项。”霍惠盛回答着:“他自己名下的存款十分多,那是我在他小的时候,就替他存进去,他自十五岁起,就可以自由支用,但是最近,他不但用完了自己的钱,而且,还继续向我要了三次钱,那三次要钱的数字,加起来超过了两千万美元。”
  我望着霍惠盛,他忙道:“我自然拿得出来,再多我也拿得出,但是不知道他拿钱去做什么了,我看不到他将钱用在什么地方!”
  “你为什么不问他?”
  “我自然问过他,他的回答便是和他加入的‘丛林之神崇拜者俱乐部’有关,接下来便说,那是他的秘密,叫我不要再问。”
  我将手放在汽车的驾驶盘上.沉思着。
  就霍惠盛叙述的情形来看,他儿子一定有着十分重的心事,他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事,被人抓住了把柄,是以在受着勒索。是以他一方面需要巨款,一方面还心神不安,时时恐怕秘密会揭露出去。他是一个医生,是不是他和女病人之间有了什么纠葛呢?
  当然,那只不过是我的猜想,所以,我并不曾将我的想法说出来。
  而霍惠盛又已道:”我请过了好几位私家侦探,去调查那个俱乐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但是都无功而返,其中甚至包括最著名的郭大侦探在内。”
  听到“郭大侦探”四字,我不禁笑了起来。别人口中的“郭大侦探”,就是我口中的“小郭”,以前是我进出口公司的职员。
  “他们怎么说?”
  “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俱乐部在何处!”
  “那不可能,”我大声叫了出来:“任何一个饭桶侦探,都可以因跟踪令郎,而获知那个俱乐部的所在的,怎会不知道俱乐部的地址?”
  霍惠盛苦笑着:”那是事实,我也不知道那些侦探是干什么的。”
  我点了点头:“霍先生,你的意思是………”
  霍惠盛很诚恳地道:“卫先生,我听得很多人提起过你。郭大侦探也说起过,你对一些古怪的事,都可以探索出一定的结果来,所以我想请你
  我不等他讲完,便道:“霍先生,你弄锗了,我不是私家侦探。”
  霍惠盛忙道:“自然,我知道,我也决不是……雇你,我是想请你帮帮我忙,我只有一个儿子,我想要知道他究竟遭到了什么困难。”
  我本来想拒绝霍惠盛的要求的,但是他刚才所说,有关他儿子的一切,却又的确十分古怪,至少我可以到小郭那里,暂时了解一下这件事。
  是以我在考虑了一下之后,道:“我不能确切答应你,但是我可以替你去调查一下这件事,如果有了眉目.我如何与你联络?”
  霍惠盛忙道:“卫先生肯答应帮忙,那实在太好了,我想一定会有结果的,每天办公时间,我一定是在办公室之中的。”
  我点头道:“好,我会来找你。”
  我打开了车门,让霍惠盛下车,霍惠盛向前走出了十来步,一辆大房车己缓缓驶到了他的跟前,穿制服的司机下车,将车门打开,恭而敬之地让霍惠盛上了卒,驶走了。
  我又想了片刻,才驾着车回家去。
  我是在想,一个人有了钱,并不是一定没有烦恼,穷人的烦恼,全是因为没有钱而起的,于是以为有了钱,一定可以没衣烦恼了,但是事实上,有钱人的烦恼,一样是说不完,解决不了的!
  我回到家中之后,并没有多花精神去想那件事;因为根据霍惠盛听说的那些资料,我根本无从想起,我只好假定他被人勒索,那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。
《丛林之神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