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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之后,我到了伟大的宙得神庙的正门口。宙得神庙的确是极伟大的建筑,我得到的线索,只是“以东十里”,是以我只能用罗盘校正了方向,我必须放弃正常的旅行路途,而用直线的方式,向东行进。我去寻宙得神庙之前,向租骆驼给游客骑游的当地人,租了一头骆驼。
那阿刺伯人以不纯熟的英语问我:“先生,你要到什么地方去?可要我跟着你?”
顺口答道:“不要了,我要向东走,走很远,但是三天之内,我一定将骆驼还给你的。”
那阿刺伯人象是站在一块烙铁上似地,突然跳了起来:“向东去,走很远?”
我道:“是啊,这有什么不对?”
那阿刺伯人道:“是的,先生,你一定在开玩笑了,你阿刺伯语讲得十分好,怎会不知道从这里不可以直向东去!”
我不禁大是毫异:“为什么不可以呢?”
那阿刺伯人又望了我好一会,才道:“向东去三里,就是沙漠毒蝎出没的所在,这条地带,一直延绵十多里,先生,连最凶悍的康特族阿刺伯人,也不敢经过这个地带的,你知道,沙漠毒蝎!”
我听了之后,也不禁呆了半晌。
那是一种剧毒的毒虫,他们伏在沙上,颜色和沙粒完全一样,即使你俯下身来,鼻尖离开他只有三寸,也不容易发现他。
但是,如果被他尾部的毒钩螫中了,那么,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,便会因为心脏麻脾而死亡,据说,向东去,一连绵延十数里,全是那种毒蝎出没的地区,那么,如果我向前去的话,生还的机会是多少?
我呆了半晌,才道:“连骆驼也怕毒蝎么?”
那阿拉伯人道:“什么都怕,宙得大神也不能例外!”他一面说,一面就来牵已交到我手中的骆驼,我连忙道:“喂,我已交了三天的租金给你的了。”
他摇了摇头;“三天的租金是不足买一头骆驼的,先生。”
我道:“不错,那么。你这头骆驼,要卖多少钱?”
那阿拉伯人的表情十分丰富,他摊开了双手:“我这头可爱的骆驼,已经陪着我五年了,它就象我家庭中的一员一样,先生,我实在是舍不得——”
我未曾听他罗唆他讲下去,便抽出两张钞票,放在他的手上:“二十镑,拿去吧。”
那阿刺伯人握住了钞票,好一会不出声,才连连鞠躬:“是,是!”
那时候,他有了钞票,也忘了那骆驼是他“家庭中的一员”了。
我牵着骆驼,停在神庙之前,这时,我的心中,仍然不免十分犹豫,我转头向神庙之前看去,只见那阿刺伯人已退到了庙前,和几个同样是租骆驼的人,正指着我在交谈不已。
我知道,他是在告诉人家,我是一个疯子,竟准备向东去踩毒蝎子的老案!”
我心中的矛盾,当然也是因为沙漠毒蝎而产生的。
有了毒蝎,使我向前去的旅程,发生无比的困难。但也因为前面是毒蝎的出没地,可以说,那是自古以来就很少人经过的地方,那么,那个大祭师的墓,直到如今,仍未被人发现,也就可以理解,那也就是说,大祭师的墓,真正存在着的可能性大大提高。
我想了片刻,仍然决定上路,但是我的计划,却多少有一点改变,我不骑骆驼上路,而且要设法去弄一辆汽车来,有了汽车,我的旅程将会安全得多!
我翻身骑上了骆驼,向离开宙得神庙最近的市集赶去,我记得来的时候,曾看到有几个考古队的车子,停在那市集之上。
我当然无法向任何一个考古队买得一辆汽车的,但是我却可以“借”一辆。
等我来到了这个市集的时候,已是黄昏时分,我轻而易举地“借到”了一辆小跑车——是最适合在沙漠中行走的。
为了预防万一起见,我又备了一些消毒药品,和一柄锋利的外科手术刀,那是为了一旦被毒蝎侵犯之后作急救之用的。
我驾着那辆车离开市集的时候,没有人理会,考古队员都在一间酒吧之中欣赏正宗的肚皮舞,哪里还管什么车子不车子。
当我再度来到宙得神庙门口的时候,天色已相当黑了,弯月升起,整座神庙,笼罩在一重淡银色的光辉之中,显得十分神秘。
我在神庙之前,停了一停,将指南针放在身边,我在神庙正门九根大理石柱正中的根为出发点,向正东驶去。因为我的线索,只是“神庙以东十里”,而神庙以东十里的范围十分广阔,直到这时为止,对于自己能不能发现那个大祭师的墓,还没有把握。而即使发现了那个大祭师的坟,是不是可能解决那奇妙的“盒子”之谜,也是未知之数。而我此去所需的涉险,却是惊人而有点不值得了!
我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,但奇怪的是我绝未考虑到退却,我驾着车,向东驶去!
我将车子的速度保持得十分快,车轮在沙上滚动,卷起了一阵阵黄沙,车后窗上,顷刻之间,就堆了满满的沙粒,在驶出了四五里之后,我不由自主地减低了速度,因为这时候,我已经进了毒蝎出没的所在了:
但是,当我仔细地向前看去,和在沙地上搜寻的时候,我却又看下出有什么异样来,在朦胧的月色下,沙粒看来十分平整而宁静。一道一道起伏的沙岗,给人以十分柔滑舒服的感觉。
在那样平静的沙漠之中,会处处隐伏着死亡的危机?这实是令人难以相信的,我甚至想要落车在沙上走走!
但是我当然不会冲动到这一田地,我小心地看着里数表和指南针,在车子驶出了九里之后,我看到两座拔地而起的滑壁,迎面而来。
那两座高大的滑壁,在阴暗的月色中看来,格外高大,格外骇人,而在两道峭壁之间,则是一道十分狭窄的大峡谷,当我将车子驶到了峡谷之前的时候,我不禁陡地呆了一呆。
因为那峡谷只有三尺来宽,车子根本驶不进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