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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不知道自己在棺材中躺了多久,奇怪的是,在那一段时间中,我像是在冬眠状态之中一样,除了一阵又一阵恐惧的袭击,除了思潮起伏之外,我没有一点其它的活动和需要,甚至我的呼吸,也极其缓慢,几乎停止,我不觉得饿,我不觉得渴,我想这一段时间,至少有好几天。”
  丁纳医生讲到了这里,我忍不住道:“不可能吧,那多半只是极短的时间,只不过因为你的心中,感到了极度的惊慌,所以才误会是好几天。”
  “是的,可能是,”丁纳说:“但是,当我再看到光亮时,正是夕阳西下时分,我是在晚上昏迷过去的,至少那是十小时之后的事了,那具棺木,密不透风,容下了我一个人之后,根本没有甚么空隙,我何以又能不窒息致死呢,请问?”
  我摇著头:“我当然不能解释,我想,你也一样不能解释。”
  丁纳十分严肃地道:“当时我不能,但是现在,我却完全可以解释。”
  我立时问道:“是为了甚么?”
  丁纳却并不回答我这个问题,只是道:“我先是听到了有‘托托’的声音,自棺盖上传了下来,接著,便是一阵木头被撬开来的声音,棺盖被掀开了。”
  丁纳接著说:“你看到了光亮,我起先是甚么也看不到,我只是极力挣扎著我麻木的身子,坐了起来,接著,我就看到西下的夕阳,我又听到了撬木的声音。
  “直到那时,我才能看清四周围的情形,我的确是在一艘船上,而当我看清了船上的情形时,我实在难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。
  “那是一艘平底船,在平底船之上,一个接一个,全是狭窄的棺木,足有二十具。
  我看到就在我的身边,也是一具棺木,而且,有一个黑人,像我一样,坐著,一动也不动,不但是我身边的那具棺木如此,被撬开的棺木,已有十来具,每一具棺木之中,都有一个人坐著,看来,他们全是死人!
《访客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