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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被破坏的客厅仍然没有恢复,看来更令人心烦意乱,我又大声叫了几下,才看到白素从厨房中,走了出来。
  一看到了她,我才大大松了一口气,忙道:“你在什么地方”?”
  我的神态如此焦急,但是白素看来,却是十分优闲,她道:“我在地下室。”
  如果不是看到白素好好地在我的面前,一听得她自地下室出来,我一定会吓上一大跳了,我急忙道:“你到地下室去干什么?”
  白素向我笑了一下:“我说了,你可别怪我!”
  我皱着眉,白素那样说法,一定是有道理的,而且,我可以知道,她那样说,一定和被囚在地下室的那只老黑猫有关。
  我叹了一声:“白素,别去惹那头猫,不然你会后悔的。”
  白素调皮地笑了一下:“我已经惹过那只猫了,但是没有后悔。”
  一听得她那样说,我不禁紧张了起来,立时握住了她的手:“你做了些什么?”
  白素道:“别紧张,我始终觉得那头猫,不是一头平常的猫,我们也不应该用对付平常恶猫的态度去对付它,所以,我想和它做朋友。”
  我叹了一声:“你别忘记,它简直是一个凶手!”
  白素拉着我,走得离开厨房些,像是怕那头在地下室的老猫听到我和她的交谈。
  她拉着我到了楼梯口,才道:“不错,我们知道它杀过一条狗,但是你要明白,当一头猎犬扑向一只猫的时候,除非这只猫根本没有自卫的力量,不然,你怎能怪那头猫是凶手?”
  我瞪大了眼,不说话,白素又道:“它和老布的情形,也是一样,你想想,不论它怎样凶,它总是一头猫,而你竟出动了一只可以和野牛作斗的大狗去对付它,它怎能不尽力对抗?”
  我仍然没有出声。
  在这时候,我并不是在想如何才能将白素的话驳回去,我所想的是,白素的话,多少有一点道理。
  自我一见到那头大黑猫开始,我就对它有极深刻的印象,也可以说是极坏的印象,是以我对付它的方法,一直是敌对的。
  那么,是不是我的方法错误了,以致我和它之间的仇恨愈来愈深了呢?
  如果是我错了的话,那么,白素试图用比较温和的办法来对付那头老猫,就是正确的了。
  只不过我虽然想到了这一点,心中还是很不放心,我想了片刻,才道:“刚才,你有了什么成绩?”
  白素看到我并没有责备它,反倒问她刚才有什么成绩,她显得很高兴:“有了一点成绩,我和它讲了许多话,它对我很好。”
 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,如果是一个不明究竟的人,一定不知道我们所谈的是一头猫!
  白素继续道:“我进去的时候,它显得很不安,在铁笼之中,跳来跳去,发出可怕的吼叫声,我一直来到铁笼边,对它说,我知道它不是一头普通的猫,同时,也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很正常,可以改善,它听了之后,就静了下来。”
  我苦笑了一下:“这听来有点像神话了,一头猫,竟能听得这样深奥的话。”
  白素一本正经地道:“它真是懂的!”
  我挥着手:“好,算它真懂,你又向它,讲了一些什么?”
  白素道:“我说,我们可以做朋友,我可以不当它是一只猫,而当它是和我们有同等智慧的动物。”
  我仍然不免有多少恨意,“哼”地一声:“它可能比我们要聪明。”
  白素道:“是啊,所以我们更要用别的方法对付它。我又对它说,我们不记着它破坏我们客厅的事,也希望它不要记得它断尾的事。”
  我皱着眉:“它怎么回答你?”
  白素笑了起来:“它当然不会回答我,但是它表示得很安静,只是望着我,好像在十分认真考虑我所提出来的问题。”
  我苦笑了一下,白素道:“就在这时候,你回来了,你大声叫我,它一听到你的声音,又开始不安起来,所以,我想你也应该对它有所表示!”
  我有点恼怒:“叫我去向它道歉?”
  白素道:“你怎么了?像小孩子一样,现在重要的,不是谁向谁道歉,我们主要的目的,是要弄清楚,这头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我现在已发现愈来愈多的神秘问题,再加上你所发现的那些,你不认为我们要尽一切可能去弄明白它?”
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这头猫怪异的地方,实在太多了,如果不弄个明白的话,就算真的将它用沸水淋死,也不过使我出了一口恶气,这个疑团,一定要横在我的胸口,塞上好几年。
  我考虑了半晌:“照你所说,他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,就表现了如此不安,如果我去见它——”
  白素不等我讲完,就道:“那要看你了,如果你真有和它化敌为友的决心,我想它是会接受的,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。”
  我又想了片刻,才道:“好,我去试试。”
《老猫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