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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然而她一句话未讲完,便已住了口。因为她发觉老者不知在甚么时候,倒在地上,白素连忙俯身下去察看。
  那老者苍白的脸色,十分刺目,白素托起了他的头来,那老者睁著眼,口角流著白沫,他最后一分气力,也已经在刚才奔跑之中用尽,他只是颤抖著,伸手向上,指了一指,便呼出了他最后一口气。
  白素将他的身子,慢慢放在地上。她没有多化时间去处理那老者的尸体。
  她迅速地奔向峭壁,然后,开始向上攀去,她准备好的爬山工具十分特殊,那是两只尖锐的钢爪,钢爪可以插进任何石缝中和抓住人的手指所不能抓住的石块。
  她的身子迅速地向上攀登著,她自己以为向上攀登的速度已十分快疾。但是,向上望去,却仍是路远迢迢!
  她的双臂,渐渐地感到了酸麻,但是她仍然坚持著,一点也不休息,一直到她攀到了一块凸出有五六呎的大石之上,她才坐了下来,喘了一口气。
  她翻过手,看腕上的表,已经凌晨四时了。直到这时,她才觉出自己遍体是汗,给清晨的晨风一吹,冷得一连打了几个寒战。
  她抬头向上看去,要在天亮之前,攀到峭壁之上,进入神宫,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  这给予白素十分振奋的鼓励,她只休息了五分钟,便继续向上攀去,当东方渐渐有曙光出现、远处积雪的山峰有奇妙的柔和的银光冒出来之际,白素已经成功地攀上了峭壁。
  神宫的外墙,离开攀壁的边缘,只不过三四呎。白素向前跨出了一步,背贴著神宫的后墙而立。然后她又用最快的速度,攀到了最低的一个窗口之旁。
  窗子上横著铁枝,白素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铁枝,用力地向外拉著。铁枝被她拉得渐渐地动摇。
  她咬著牙,猛地向外拉,“拍”地一声,一根铁枝离开了石块!
  她立时在铁枝被拉开的地方,闪身进去。
  那石墙十分之厚,白素穿进了铁枝之后,在厚厚的墙上滚了一滚,滚下了墙陡地跌了下去,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攀进来的是甚么地方,里面是一片漆黑。
  她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测,猜想窗子离地面,大概不会超过八呎的。
  可是,当她的身子向下直落了下去之际,却是笔直地落下去的。
  当她下降的速度加快之际,白素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妙,她连忙缩起了身子。
  因为她估计不正确了,从窗口到地面,已至少有二十呎左右,从那么高的地落下来,如果不是善于控制肌肉的话,那非受伤不可。
  白素的身子缩成了一团,她的肩部便首先碰到了坚硬的岩石。白素连忙向侧滚,就著那一滚,卸去了向下跌来的力道,一跃而起。
  虽然她滚得十分巧妙,但是她跌下来的地方究竟太高了,未曾跌断骨头那已极不容易的事情,她的肩头首先著地处,仍不免极其疼痛。
  她假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窖,那么她必须走出这个地窖再说。
  她向前走著,藉著一个小小的电筒照明,电筒的光芒所及之处,她看到的只是灰黑色、潮湿的大石。有时,电筒光芒会得到一大堆圆形的亮灰色小点的反射。那是一大群大得异乎寻常的老鼠的眼睛。
  她一直向前走出了十来码,才找到了一扇石门。那扇石门有一根很粗的铁柱闩著,铁柱是早已生锈了的。
  白素来到了门前,用力地拔著那根铁柱。手上和身上全沾满了铁锈,才将铁柱拉开。
  她推开了门,闪身而进,背靠著门而立。她等了片刻,才又打亮了小电筒。
  电筒的光芒扩散开去,可以使她看清,那也是一个纯由巨大石块砌成的巨窖,大得似乎无边无涯,小电筒微弱的光芒,根本不能探出究竟来。
  和她才一进来的地窖不同的是,这个窖中,有著许多箱子和篓子,都十分大型。
  那些大箱子,大篓和大罐中放的是甚么,白素当然不想知道,她猜那是神宫中的物资,说不定有几百年来未有人动过了,因为地窖之中,充满了阴湿的霉味。
  白素的身子向前移动著,她爬上了一丛大箱子,在箱顶上伏了下来,仔细倾听著,包围她的是潮湿和黑暗以及细微的咬啮声。
  那种咬啮声,不断地继续著,当然是巨大的老鼠所发出来的,那种声音给白素的感觉,就像是有甚么在咬她的神经一样。
  她等了许久,除了老鼠所发出的声音之外,却再也未曾听到别的声音。
  白素知道自己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了,她从箱子上爬下来,向前走著,她必须小心使用电筒,不使电筒中的电源断绝,所以她大部分时间是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进的。
  她是在一座古老悠久而神秘出名的神宫的底层,像幽灵一样地漫游著,这使得她的心头生出了一股极其神异谲奇的感觉。
  她走了近十分钟,才算看到了一堵石壁,而沿著那堵石壁,走出了四十多码,才又看到了另一扇门。
  这时,她比较有时间去选择,她先将耳朵贴在门上,向外倾听著。她听不到甚么声音,可知从这扇门中通出去是安全的。
  她想了片刻,才轻轻地推著那扇门,然后,又以一根细而硬的铁枝,自门缝中穿出去撬著。终于,她弄开了那扇门。
《天外金球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