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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三部 一个大军事基地
  我一打开书房门就吓了一跳,因为彩虹竟挨在门框上睡着了。
  我的开门声惊醒了她,她睁开眼,跳了起来,道:“表姐夫,你在他的信中,看出了一些什么来?”
  我用十分轻描淡写的口气道:“彩虹,伊乐像是不喜欢运动,对不?”
  彩虹点了点头,道:“是的,他信中从来也未曾向我提起过参加任何运动过。”
  我慢慢向前走着,彩虹跟在我的后面。
  我又道:“他的信中,好像也从来未曾提及过他曹到什么地方去玩或是去游历,对不对?”
  彩虹点了点头。
  我站定了身子,这时白素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。
  我又道:“伊乐给你的所有的信,谈的都是静态的一面,全是他所知的一切,他为什么从来也不谈起动态的一面,例如他今天做了什么、昨天做了什么,难道你的信也是那样的。“
  彩虹又呆了半晌:“当然不是,我常告诉他我做了些什么,我曾告诉他我打赢了全校选手,取得了乓乓球冠军,我告诉他很多事。”
  我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,道:“彩虹,那你可曾想到他为什么从来不向你提及他的行动?”
  彩虹怔怔地望了我半晌,才道:“表姐夫,你的意思是他………他……”
  彩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词才好,或者是她已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,但是由放心中的震惊,所以讲不出来。
  我接上口去,道:“他一定有异乎常人的地方,彩虹,你明白了么?”
  彩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道:“我明白了,表姐夫,你是说,伊乐是残废?他不能行动?”
  “那只是我的猜想,彩虹。”
  为了怕彩虹受的打击太大,我连忙解释着。
  彩虹没有出声,只是默默地转过身,向前走去,她是向着一堵墙走去的,在她几乎要撞到那幅墙时,我叫了她一声,她站定了身子。
  她就那样站着,一动不动,也不出声。
  我和妻互望了一眼,各自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。
  我已将我一夜不睡,研究伊乐来信,所推测到的结果,对彩虹说了出来。
  对彩扛两言,那自然是一个十分可怕的结果,彩扛自然深受打擎,而我们也无法劝说。
  过了足有三五分钟之久,彩虹才转回身来。
  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,她面上的神情,却不像是受了什么深重的打击,而相富开朗。
  她道:“伊乐真是太傻了,他以为他自己是残疾、我就会不爱他了么?”
  这正是我昨天晚上便已经料到的结果,我笑了笑,不置可否,彩虹虽然只有十六足岁,但是她是个早熟的孩子,我相信她自己已有决定能力。
  彩虹又道:“他有那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,我一定要好好地责备他,现在,事情已很简单了,”“你有了解决的办法?”
  我问她。
  “是的,他不肯来见我,那么解决的方法自然是我去见他!”
  彩虹十分坚决地说。
  彩虹会讲出那样的话来,我也一点不觉得意外。
  可是,在这时候,我总觉得我对伊乐的推测,可能是犯了什么错误。
  但是究竟是什么错误,我却说不上来。
  我只是想到,要来看彩虹那也是伊乐自己的提出的,他之所以不能成行,好像并不是受了他自己自卑感的影晌,而是因为有人在阻拦。
  如果他是一个十分自卑的残废者,那么,他如何会有勇气表示要来见彩虹呢?
  但是这一个疑问,我暂时无法解决。
  而白素听得彩虹说她要去见伊乐,白素不禁吓了一大跳,忙道:“表蛛,那怎么行?舅父、舅母第一不言答应,你学校也不会让你请假的!”
  然而彩虹却固执地道:“我不管,我什么也不管,我一定要去见他我已不算小了,我可以去见他的。表姐夫,谢谢你替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!”
  她向我们挥了挥手,跳下了楼梯走了。
  白素叹了一声,道:“理,你看着好了,不必一小时,我们这里,一定会热闹起来了。”
  我明白她那样说是什么意思,是以只是笑了笑。
  白素的估计十分正确,不到一小时,彩虹又回来了,她鼓着腮,一副闹别扭的神气。
  和她一齐来的,是白素的舅父,满面怒容,再后面便是白素的舅母,鼻红眼肿,正在抹着眼泪。
  凡是女儿有了外向之心、父母的反应,几乎是千篇一律的,父亲发怒,母亲哭。
  做父母的为什么总不肯想一想,女儿也是人,也有她自己的,独立的意见?
  白素的舅父在年轻的时候,是三十六帮之中,赫赫有名的人物,这时虽然已届中年,而且经商多年,但是他发起怒来,还是十分威武迫人。
  我和白素连忙招呼他们坐了下来,舅母哭得更大声了,拉着白秦的手,道:“你看,你叫我怎么办?她书也不要读了,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,去看一个叫伊乐的人,谁知道这个伊乐是什么样的人!”
  舅员父则大声吼叫着,道:“让她去----她要去就让她去,去了就别再回来,我当没有养这个女儿。”
  而彩虹呢,只是抿着嘴不出声。
《笔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