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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到我没有甚么反应,便走开了一步,顺手拾起一个用一张报纸包著的包裹来,里面是一块石头。
他将石头抛了抛:“你看,这是一块普通的石头,是不是?但是有两个十二岁的男童,却发誓说他们听到这块石头发出一种奇怪的呻吟声,所以这块石头便到了陆军部的手中,但是在一个月之后,又被认作该由我处理,而转到我这里来了,应该怎样?用一个小巧的水晶盒子将它放起来?”
“好了!”我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不是为了石头来的,你所谓红月亮,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别心急,朋友,坐下来再说!”
真难为他说“坐下来再说”,因为整个房间中,除了他书桌之前的那张椅子之外,并没有别的椅子。而那唯一的椅子,我在看了一眼之后,也认为它作为木虱的住宅更适宜一些!
我的面色一定不十分好看了,是以巴图带著笑,将那张唯一的椅子,向我推了过来,他自己则坐到了一大堆报纸之上。
我们总算坐定,巴图又问道:“喝点甚么?威士忌?”
我连忙摇头:“不必了!不必了!”
我怕在这样的情形下,根本拿不出甚么酒来,而且更可能他拿出来的酒杯,是沾满了灰尘的,所以我连忙拒绝了也的好意。
却不料巴图对我笑了笑,拉开了一只抽屉,那抽屉中有好几瓶酒,巴图拿了一瓶出来,那是一只墨绿色的瓷瓶,瓷瓶是放在一只同色的丝绒袋之中的,我不禁“嘘”地吹了一下口哨。
因为那是一瓶很好的威士忌,凡是好酒者都知道的:整间房间中,只有这一瓶酒,才和巴图的身分相配。
他又取出两只杯子,我和他乾了小半杯威士忌之后,情绪已好了许多:“好了,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红月亮的事了。”
“如果你有兴趣,”他指著桌上的许多文件,“我认为你应该先看看这些。”
我摇了摇头,道:“还是你说的好。”
我并不是不想详细地了解这件事,而是因为我看到那些文件,大多数是西班牙文的。我的西班牙文不算流利,要看那么多文件,自然是相当吃力的事情,是以就不如听巴图来叙述了。
巴图道:“好的,事情是发生在西班牙南部,一个叫作蒂卡隆的小镇中的。”
我不等他讲下去,便道:“巴图,你第一句话,就十分不通了!”
巴图瞪著眼望定了我,我道:“你要向我说的事是红月亮,红色的月亮。月亮只有一个,如果有一天月亮变成红色了,那便是整个地球的事情,怎可以称之为事情发生在西班牙的一个小镇上。”
巴图向我笑了笑:“叫你别心急,你偏偏又急不及待了,你听我讲下去,好不好?”
我反而给他驳得无话可说了,只得没好气地道:“好,你说吧,那个蒂卡隆镇是怎么样的?”
“这个镇上,大约有三千居民,这是一个有著悠久文化历史的地方,别小看它只有三千居民,可是有很多学者在内,那一天……正确地说是八月二十四日,晚上十时二十七分,镇上所有的人都被一个现象吓呆了。”
巴图讲到这里,停了一停。
由于我刚才碰了他一个钉子,所以这时,也停了下来,想让我发问,我只是翻了翻眼睛,并不出声。
巴图自顾自笑了一下:“这个现象,如果叫你和我遇上了,也会吓呆的,原来也们看到,他们头顶上的月亮成了鲜红色!”
我坐直了身子,表示用心倾听。
巴图续道:“红到甚么程度呢?报告书上纪录著许多人的形容,但我以为是一个作家的形容最生动,这个亲眼看到了红月亮的作家道:‘月亮突然成了红色,红中泛著光芒,它是那样地红,使我们以为悬在天上的不是月亮,而是才从人体中跳出来的心!’你看,毫无疑问,那是红颜色了吧!”
我再将身子坐直了些,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十分离奇的事,千万年来,月球反射出来的光芒,都是柔和的银白色,它怎么会成为红色的?
而且,如果真的因为月球上的甚么矿物质起了变化,而使日光的反射,起了红色的光芒,那么,就应该是全世界的人,都看到在他们头上的,是一个红通通的月亮,又何以只有西班牙沿海的一个镇上的人看得到呢?
我问道:“有多少人看到了红色的月亮?月亮呈鲜红色,约莫维持了多久?”
巴图翻著报告,道:“有三千四百四十六人,是镇上人数的百分之九十二,还有百分之八的人,因为是不会说话的儿重,就算他们也看到了红月完,他们也无法接受访问。”
巴图望著我,看我还有甚么疑问。
“调查工作是由甚么组织进行的?”我问。
“是由当地省份的警方进行第一次调查,其间又经过西班牙全国性科学卫生组织的调查,最后进行调查的是欧美亚三洲共同防卫组织,那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洲际军事机构,然后,才转到异种情报处理局来。最后一次,出动调查的人数多到两百多人!”
我又道:“红月亮出现了多少时候,以后有没有再出现过?”
“正确的时间是七分二十一秒,因为目击者实在太多,而且有很多都是信誉昭著的学者,那实在是一种毋庸怀疑的事情,所以引起了很多组织的注意。自那件事情之后到如今,这个镇的人口增加了四百多名,都全是住在该镇,希望能看到一次红月亮,但是直到如今为止,这些人都失望了。”巴图说。
我缓缓地点看头:“照说这件事已经引起了那么广泛的注意,一定已有了不少结论了?”
“有很多说法。有的人认为这个镇上的人,起了集体的错觉,有人认为是某一种因素,使镇上的人受了集体的催眠,也有人说,一定是有一片鲜红色的云,在那时遮住了月亮,但是提出这个说法的人,却无法解释云何以能成鲜红色!”
我不耐烦地摇了摇手:“这样的解释,我也可以不假思索地提出好几个来:可能是一股旋风,将红土高原上的红土刮了起来,刚好来到小镇的上空,形成了一片红色的障碍;也可以说,是北极光经过云层奇妙的反射,来到了这小镇的上空 这全是‘可能’,而不是一个定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