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在那样的情形下,最好的办法,自然是走一步瞧一步,看他们的葫芦之中,究竟是在卖些甚么药!
所以我道:“既然你认为我可以有资格,我很有兴趣!”
一听到我已答应了,他们两人,互望着,显得很高兴,我又试探地问道:“是不是那飞机中有着甚么特别的东西,所以才引起了你们的兴趣?”
方廷宝忙道:“不,不,没有甚么特别的东西。”
他那样忙于掩饰,只有使我的心中更疑惑,我不再问,免得他们知道我在疑惑,反倒使我不容易获知真相。
我可以肯定他们在利用我,愚弄我,而我则装着根本不知道,唯有这样,我才能更有效地反击企图愚弄我的人!
我道:“那么,我们该出发了,我的潜水装备,只怕不足以应付深海的打捞工作!”
方廷宝道:“不怕,我们有一切的设备!”
我又道:“那么,请你们稍为等一下,我去和妻子说一说必须深夜离家的原因。”
我一面说,一面装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来,他们也都笑了起来:“最好别太久!”
我将他们两人,留在客厅中,自己上了楼,到了书房中,我之所以要离开他们一会,一则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短暂时间的寂静,以便将这件事情,从头至尾地想一遍。二则,我还要带一些应用的小工具,以备不时之需。
我在书房大概逗留了七八分钟,在这段时间内,我的确将整件事好好想了一遍,仍是不得要领,我带了几样小巧的工具,下了楼。他们两人,已经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。
接着,我们就出了门,登上了一辆极佳的汽车,由方廷宝驾驶,疾驶而去,一直到码头,我们之间,都保持着沉默,没有说甚么话。
到了码头,我看到一艘四十尺长的白色游艇,停在码头边,从我的经验而言,一眼就可以看出,那是一艘性能颇佳、非同凡响的游艇。
只有我和方廷宝两人,登上游艇,陈子驹伪托有事,慢一步再来,我心中冷笑,也不去戳穿他。游艇离开码头,速度渐渐加快,终于码头上的灯光,也渐渐模糊。
我从甲板上回到了驾驶舱中,游艇仍在向前疾驶,我道:“方先生,只有我们两个人!”
方廷宝很显得有点神色不定,他“嗯”地一声,表示回答。我又道:“如果我们两个人都下水的话,那么,谁在水面上接应?”
方廷宝咳嗽了几下,他的那种咳嗽,显然是在掩饰他内心的不安。
我立时又逼问道:“方先生,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,我在问,如果我们两个人都下水的话,那么由谁做接应工作?”
在我的逼问之下,方廷宝才勉强回答道:“你别心急,还有人在前面和我们会合!”
我心中暗忖,事情已快到揭盅的时候了,方廷宝还有同党在前面,那么,我就必须趁现在只有方廷宝一人,比较容易对付的时候,更多了解一点事实才好。
是以我立时又问道:“在前面的是甚么人?”
方廷宝显得有点不耐烦,他粗声粗气地道:“你问得实在太多了!”
我知道,对付方廷宝这种人,是绝对不能够客气的,是以我陡地出手,五指一紧,抓住了他的后颈,我的拇指和食指,分别用力捏住了他颈旁的动脉,手臂一缩,将他整个人硬生生自驾驶盘前,扯后了一步,厉声喝道:“回答我的问题!”
方廷宝的体格很强壮、魁伟,如果我和他对打的话,只怕很要费一些功夫,才能将他制服。但这时,我在他身后,猝然发难,方廷宝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,他一被我扯开了一步,在他的脸上,立时现出了骇然欲绝的神色来: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!”
我狠狠地瞪着他:“你真的不知道,你这样说,是甚么意思?”
方廷宝高声叫了起来:“放开我!”
我非但不放开他,而且手指更紧了紧:“说,不然,我可以轻易扭断你的颈骨!”
方廷宝骇然道:“别那样,我说了,我们接到委托,去打捞那只飞机!”
我道:“那么,关我甚么事?”
方廷宝道:“我们的委托人,指定要你一起去,所以我们才来找你,委托人是谁,我也不知道,我们只是约定了在前面相会!”
我呆了一呆,这倒是我全然意料不到的一个变化。
方廷宝他们,原来并不是主使人,主使者另有其人!
我道:“你们来找我的时候,为甚么不说明这一点,而要花言巧语?”
方廷宝苦笑着:“怕你不肯去,那么,就接不到这笔生意了!”
我松开了手指,在松开手指的同时,我伸手用力向前推了一堆,又将方廷宝推得向前跌出了一步,然后才道:“你知道我是不够资格参加这种专门的打捞工作的,是不是?说!”
方廷宝用力揉着后颈,一脸怒容,可是他却也不敢将我怎样,只是愤然地道:“你当然不够资格,真不明白我们的委托人为甚么一定要你参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