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渔船的引擎早已停止活动了,但是渔船还在向前滑来,终于“砰”地一声响,撞在救生艇上。渔船上的人果然听我的话,有几个人游到了船边,向上攀去,但是渔船上的人纷纷用竹篙将那些人,重又刺回到海中。
船上的两个人,抛下了绳索,我命令还在救生艇上的人:“将救生艇拴好!”
那些人略为犹豫了一下,有两个人就照我的话去做,等到绳子拴好了之后,我用力将柯克船长向前一堆,推得他向前跌出了两步,然后,我手足齐用,沿着绳子,爬到了船上。
我一到了渔船上,就向还在海水中挣扎的人叫道:“上救生艇去,你们会得到水和食物,如果一定要上船,那只有死!”
那些人上不了船,只好纷纷向救生艇游了过去,我喘着气,转过身来:“请驶到最近的港口去,给他们食物和水,我有极紧急的事!”
那船上的渔民呆了半晌,才由一个年老的渔民问我:“先生,你究竟是甚么人?”
我自然无法和他们解释我究竟是甚么人,以及发生了甚么事,是以我只好道:“请你照我的话去做,我负责赔偿你们的任何损失,你们的船上,可有无线电通讯设备?”
那老年渔民摇了摇头,道:“我们只有收音机。”
我道:“最近的港口在哪里?”
那老年渔民说了一个地名,我甚至未曾听到过这个地名,然而我却毫无选择的余地,我必须尽快赶到任何有通讯设备的地方去。
是以我道:“好,就到那里去!”
一个小伙子捧了一瓢水来,我大口喝着,向下望去,柯克船长他们,全在救生艇上。
我吩咐渔民将食物和水吊下去,然后,船便向前驶去,渔船一向前驶,救生艇便变成挂在渔船的后面,渔船的速度相当高,海水不时溅进救生艇中,在救生艇的人,自然不会十分舒服。
但是,想想他们全是穷凶极要的犯罪分子,柯克船长刚才还在威胁着要杀死船上的所有人,那也就绝不值得去同情他们。
我在甲板上躺了下来,向渔民借了收音机,收音机中,正在报告着一艘货船突然在海上消失的消息,说是搜索船只和飞机,正在进行搜索。
听到了这个消息,我的心中,更是着急,因为去搜索那艘货船的船只和飞机,可能遭到如同那艘货船同样不幸的命运。
渔船在黄昏时分,抵达了那个小港口。
在那半天的航程中,我不时注意柯克船长。他在救生艇上,只是双手掩着脸坐着,除了曾喝过几口水之外,他甚至不吃任何东西。
从他的样子看来,他极其沮丧,自然,他有值得沮丧的理由,因为他虽然曾经有好几次占上风,但是终于全盘失败。
我们在渔船,并没有直驶向码头,而且在离码头还相当远的地方,停了下来,我请两个渔民,去和水警联络,等到一艘破旧的水警轮驶向我们的时候,我才知道,那是泰国的一个小渔港。
上渔船来的那位警官很年轻,当他听到了我说,在救生艇上的那些人,是着名的海盗柯克船长和他的部下时,他高兴得忍不住叫了起来。
试想想,全世界的警务人员都想将之拘捕的着名犯罪分于,竟落在这个小地方的警官手中,对那位年轻的警官而言,实在没有一样礼物,再比那个犯人,更令他兴奋了。
他立时大声发着命令,救生艇上的人,全被铐上了手铐,我又表示有紧急的消息,要利用长途通讯设备,那警官立时派出了一艘快艇,将我送到了当地的警局。
这是一个小地方,警局的简陋,简直令人难以置信,但是总算可以接通长途电话,我叫出了杰克办公室的号码,等了足足有二十五分钟之久。
在那二十五分钟之内,我不停地喝着水,抹着汗,我焦急得几乎以为我不能听到杰克的声音了!
但是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,我道:“上校,我是卫斯理,我在泰国!”
杰克上校没好气地道:“你在泰国干甚么?”
杰克上校曾被柯克船长反锁在密室中,他虽然已经脱困,但是心情一定不会十分好。
而我在这时,却无法理会他的心情是不是好,我必须尽快地将消息告诉他。我道:“上校,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,有一艘货船神秘失踪了,是不是?请尽快通知,任何船只或飞机,都不可以接近那个地区!”
接着,我就向杰克说出了那地区的正确位置。
杰克上校呆了片刻:“为甚么?你在发甚么神经?”
我道:“在电话中,我很难向你说得明白,请你照我所说的去做,我已经将柯克船长和他的十几个部下,交给了泰国的警方!”
杰克上校一听到柯克船长的名字,立时大声骂了起来,他骂得十分激动,我自然知道是甚么使他如此激动的。我等他骂完,才道:“我尽快赶回来,但是请你先将我刚才的警告转达出去。”
杰克上校道:“好。”
当我放下了电话之后,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直到这时,我才明白自己是如何地疲倦和饥饿。
泰国的警察总部特地派了一架飞机来,这个小港口根本没有机场,是以派来的是一架水上飞机。
我是和柯克船长和他的部下,以及几个地位极高的警官一起到达曼谷,然后,我不理会他们的挽留,而立时飞了回来。
杰克上校在机场上等我,他一见我下机,便立时迎了上来:“我转达了你的警告,但是,各方面都想知道为甚么?”
我道:“想知道为甚么的人在哪里,你可以召集他们,向他们报告!”
杰克上校道:“自然可以,你先回家去,两小时后,到警方的会议室来。”
我的的确确需要回家休息一下,虽然只有两小时的时间,也是好的,所以我点着头,向前走去,白素和杰克完全不一样,她只是站着笑着,像是他的丈夫不是死里逃生,劫后归来,而像是一次普通的旅行回来一样。
她也知道我够疲倦的了,甚至不向我问甚么,到了家中,我舒服地坐在阳台上,才将此行的经过,向她详细说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