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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找了一只盒子,将那“眼珠”装了起来,也拨了一两片硬壳进盒子中。然后,我回到了楼下,将盒子和玻璃瓶,一起放在当眼的地方,准备一有机会,就交给设备完善的化验所去检验,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我做完了一切,那并没有花去我多少时间,大约只是半小时。我坐了下来,再将整件事,想了一遍。蔡根富在逃走之后,曾再回到那矿坑,那是毫无疑问的事情。他在矿坑中,又遭遇了一些什么?
如果说他遇到了一百个以上的“那东西”,其中的一个侵进了他的头部,“那东西”又是躲在那条通道之中的,那么,中士为什么和他不一样呢?
我又记起,电视摄像管曾经几次被什么东西突然遮住,以致在电视萤光屏上,什么也看不到。阻住电视摄像管的,是不是“那东西”呢?破坏了电视摄像管的,也是“那东西”?
如果说,蔡根富曾利用了一支细长的针,或细长的钻,曾“杀死了”一只“那东西”的话,那么,中士射出的那几十发子弹,是不是也“杀死”了一些“那东西”?
想来想去,我想到我实在还应该到那个通道之中去一次,去看看“那东西”是不是真的躲在那通道之中!但如今我却不够时间,奥干古达随时会派车子来接我的。这几天,我被这件怪异的事,弄得头昏脑胀,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,趁此机会,可以稍事休息一下。
我在沙发上靠了下来,闭上眼睛。尽避我的脑中仍然乱得可以,但是实在太疲倦了。没有多久,我已迷迷糊糊,进入了半睡眠状态之中。
也就在这时,我突然被一种异样的声响所骚扰。那种声音,相当难形容,那是一种“达达”声,好像是一个有着厚重的尾巴的动物,正在困难地爬行。
我知道屋中除了我之外,只有一个仆人,这个仆人,不奉召唤,不会出来。本来,我不想去理会这种声音,可是这种声音,却在渐渐向我移近。正当我想撑起身子来,看个究竟之际,我陡地听到了一下惊呼声!
那一下惊呼,令得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,那是一下如此凄厉的惊呼声,它立时使我想起,我在反覆听发生在一四四小组矿坑中发生的事的录音带之际,所听到过的惊呼声,两者之间,可以说毫无分别!
而当我一跳起来之后,看清楚了眼前所发生的事,我也发出了一下惊呼声,充满了绝望的惊恐。脑中“轰轰”作响,一再大叫,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!
我一跳起来之后,首先看到的,是那个仆人,他正站着,低头望着地下。我第二眼看到的,是为数大约十多只“那东西”!
“那东西”真是活的,它们正缓慢地,但是却固执地在前进。它们前进的方式是先使整个身子弓起,然后放平,像是某一种毛虫一样,当它们的身子放平之际,就发出“达”的一下响。
“那东西”在行动之际,它们的“眼珠”,发出变幻不定的一种光芒。当我看到他们之际,其中有两只,已经“爬”上了那仆人的脚背。那仆人的双脚,犹如钉在地上,尽避身子发着抖,可是双脚却一动也不能动。我知道他吓呆了!
别说那仆人,我这时也真正吓呆了!
当我可以定过神来之际,大约已经过去了半分钟,最初爬上那仆人双脚的两只“那东西”,已经来到了他的大腿部分,而另外有更多的,爬上了他的双脚。
我陡地叫起来:“抓他们下来!抓他们下来!”
仆人总算听到了我的叫唤,转过头,向我望来。可是他脸上那种绝望和骇然欲绝的神情,显示他根本没有能力抓这些东西下来。
我一面叫着,一面向前走去,客厅中还十分乱,我又走得太急,才走出了一步,便被地上放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,绊得跌了一交。
当我仆跌在地上,双手在地上撑着,准备跳起来时,就在我的面前,“达”地一声,一只“那东西”刚好放直它的身子,它梭形的一个尖端,离我的鼻子,不会超过十公分!
我大叫一声,手上没有武器,只是顺手一抓,抓到了一样东西,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我抓到的是什么东西,因为“那东西”又弓起了身子来,而就可以贴到我的脸上来了!所以,当我手上一抓到物事之后,立时向着“那东西”重重敲了下去,同时,身子向旁一滚,滚了开去。
我在用力打击“那东西”之后,“那东西”发出了“拍”的一声爆破声,就像是我拍破了一只很厚的汽球一样。我一足而起,直到这时,我才看清,被我抓了来,拍破了“那东西”的,是一具摄影机。“那东西”被我拍破了之后,流出浓稠的液汁。我再去看那仆人时,看到有两只“那东西”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口。从我一举手就拍破了“那东西”看来,“那东西”虽然令人失魂落魄,但是并不难对付。可是仆人显然已被吓呆了,只是双眼凸出,低头看着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口,还在向上移动的那两只怪物,而不知抗拒。我正准备扑过去帮他时,就在那时候,在我的身后,传来了一下叫声,同时,枪声响起。
枪声响了又响,每一颗子弹射出,都射中一个已经爬上了仆人身体的怪物身上。子弹穿过了怪物,也穿过了那仆人的身子。
我不记得枪声响了多少下,只记得仆人的身子,因为枪弹射进他的体内而旋转,跌倒,那仆人当然是立即就死去。
当仆人倒地之后,枪声还在继续着,射向并未爬上仆人身子的怪物,每一个怪物被子弹穿过之后,都一样流出浓稠的透明的浆汁来。
我震呆了并不多久,转过身来,看到了持着连发手枪,枪口还在冒烟的奥干古达。
奥干古达的脸色灰白,他握着枪的手指,比他的脸色更白,指节骨突出,可见得他实在用尽了气力。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,他居然还能够弹无虚发,由此可知他在射击方面,实有极高造诣。
当我向他望去之际,他也向我望来,他的手指一松,那柄枪跌到了地上。然后,他急速地喘起气来。
就在那一利间,我陡地想起了一件事,讲出了一句看来是不应该在如此情形之下讲出来的话,我道:“蔡根富是无辜的!”
奥干古达点了点头:“是,他是无辜的。他并不是想杀人,只不过是……”
奥干古达一开口之际,声音抖得像是人在剧烈震汤之中,但是他却迅速恢复了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