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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又在想,灵魂会发出高频音波,为什么那么多年来,一直未有人发现?
  在空间中,以游离状态存在的灵魂,应该不计其数,他们若是不断发出高频音波的话,早就应该被许多存在着的音波探测仪收到,绝不应该到如今为止,还没有人发现!
  是不是在木炭中的灵魂,有些特别的地方?而这种特别之处,又是我们所不了解的!
  我正在思索间,电话铃响了起来,我拿起电话来,长途电话接通,我听到了皮耀国的声音:“喂,什么人?”
  我忙道:“老皮,是我,卫斯理!”
  皮耀国的声音听来十分惊讶:“是你?你在伦敦?有什么重要的事?”
  我道:“向你打听一个人!你还记得,上次你说有一个人,能够从音波的波形辨别声音?他曾将一段威廉泰尔的序曲,当作了是田园交响曲?”
  皮耀国显然绝想不到,我从那么远打电话给他,问的是这样一件事,他呆了一呆,说道:“是,是有这样一个人,有这样的事。”
  我道:“他是谁?我怎样可以和他联络?我这里有一点事情要他帮忙!”
  皮耀国听得我这样说,忽然叹了一口气:“卫斯理,你是一个怪人,可是这个人,比你还要怪!”
  我道:“不要紧,这人怪到什么程度,不妨说来听听,我会应付一切怪人!”
  皮耀国道:“好,他自己以为极有天才,对一切全有兴趣,又自命是推理专家,好作不着边际的幻想。前两天他才来找过我,说他发现了一组人,从外太空来的,住在郊外的一幢怪房子,他曾经给其中两个外星人打了一顿,一个外星人,只有半边脸……”
  皮耀国才讲到这里,我已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:“我的天!”
  皮耀国吓了一跳:“你怎么了?”
  我先吞下了一口口水,才道:“我知道这个人,他叫陈长青!”
  皮耀国道:“对,陈长青,你也认识他,那再好也没有了,你可以直接去找他!我实在不想招惹他,有点吃不消他那种神经病。”
  我忙道:“谢谢你,我知道了!”
  我放下了电话,心中不禁苦笑。我也不想去招惹陈长青,也是因为吃不消他那种神经病。可是看来,我还是非和他联络不可,因为他有从音波波形辨别声音的本领。我们既然听不到那种声音,就只有看,而陈长青是唯一可以看得懂声音的人!
  我再要接线生拨陈长青的电话,在等待期间,我在盘算,如何才能使陈长青明白我需要他做什么,而不夹缠到别的地方去。
  这其中种种经过,要是和他说,他莫名其妙地和你夹缠起来,可能一辈子也弄不清楚,对付陈长青这样的人,一定要用另外的办法,不能用正常的办法。
  我一想到这里,连忙叫接线生取消了刚才的电话,离开了书房,回到了降灵室中。普索利他们,在我离开的期间,显然没有有多大的进展,一看到我回来,普索利忙问道:“怎么样了!”
  我道:“可以和这个人取得联络,但是不能将他请到这里来,我得去找他!”
  普索利发急道:“他在哪里?”
  我道:“巧得很,就在我居住的那个城市!”
  普索利和各人互望着,从他们的神情之中,我看出他们想干什么,我忙道:“各位不必跟我一起去,我先去,给他看这些波形,要是他确有这样能力的话,那么,再作安排!”
  普索利望了望我,又望了望桌上的木炭:“你回去,是不是要将我们的朋友也带走?”
  普索利一生致力于探索灵魂的存在,这时,他不舍得这块木炭被我带走,当然是人情之常。我想了一想:“我可以将他留在这里,但是千万要小心,不能让他有任何损毁。”
  普索利爵士大喜过望,连声道:“当然!当然!”
  我道:“我一有结果,立时和你联络!”
  我一面说,一面收起了照片和波形记录纸,放进了公事包之中:“我想休息了,明天一早我就走!”
  普索利说道:“请自便,我们……”
  我摇着头:“你们也不能日以继夜,不眠不休,对着这块木炭!”
  普索利正色道:“我们不能错过任何机会,你不会明白的,别管我们!”
  我没有再说什么,到了普索利为我准备的房间之中。那一晚,睡得实在不好,天亮,我起身之后,匆匆准备了一下,在离去之前,准备向普索利去道别,但是仆人却道:“爵士吩咐了,卫先生不必再去告诉他,他们不受任何人打扰。”
 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:“饭也不吃了?”
  仆人苦笑:“有一个小洞,送食物进去!”
  我摇着头,离开了普索利爵士的那间古屋,直趋机场。回到了家中,我将见了普索利之后的情形,向白素说了一遍。
《木炭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