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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健一叹了一声:“板垣死在职业枪手之手,你不会以为印度人在面目暴露之后,花那么高的代价来雇请一个职业枪手杀死他要欺骗的对象吧?”
  我瞪着眼,为之语塞。印度人当然不可能花大钱去雇职业枪手,因为假设他行骗,所得也不会太多,没有一个骗子肯作蚀本生意的。
  健一又毫不留情地攻击我:“其次,管理员武夫的死呢?为了什么?”
  我又答不上来。
  健一再道:“还有,那房间是由里面拴上的,什么人可以在拴上了门之后再离开房间?而且,你曾看到过极奇异的现象,为什么在你的故事之中,全被忽略了?”
  我无可奈何,只好挥着手:“好,算了,算我没有讲过这故事。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,板垣一定对‘猴子爪’的传说,发生过兴趣!”
  健一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,就在这时候,一个年轻探员,探进头来,报告道:“失踪科的人说……”
  他才说了半句,健一已经陡地吼叫起来:“我已经够烦了,别再拿失踪科的事情来烦我,走!”
  年轻探员给健一大声一呼喝,显得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,我看他的情形,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健一报告,就向他招了手:“进来再说!”
  健一狠狠瞪了我一眼,年轻探员走了进来,向我行了一礼:“失踪科的资料,有一个叫云子的歌星失踪十多天,从照片上看来,倒很像是板垣一郎的情妇!”
  健一听到这里,直嚷了起来:“为什么早不说?”
  年轻探员也没有分辩,只是连声道:“是!是!”
  健一又呼喝道:“那个失踪的云子的照片呢?在哪里?”
  年轻探员忙送上一个大信封,健一逼不及待地自信封内取出照片来。照片上的女子相当美丽,有着尖削的下颚,灵活的眼睛,健一将照片放在板垣情妇的绘图旁边,取起一支沾水笔来,在照片上涂着,画上一副很大的黑眼镜,然后,向我望来。
  我立时点头道:“不错,是同一个人!”
  健一的神情显得极其兴奋:“正确的失踪日期!”
  年轻探员立刻说出了一个日子,那正是板垣横死的那一天。
  健一更加有兴趣,大声叫道:“把有关云子的所有资料,全部拿来!快!”
  那年轻探员也大声答应着,转身奔了开去。健一不住搓着手,我忍不住道:“不必太兴奋,你应该知道,她失踪了很久!”
  健一充满了自信,说道:“只要知道了她是谁,就能把她找出来!”
  我本来还想说:“要是这个叫云子的女子,已经死了呢?”可是我没有说出口来,怕扫了健一的兴致。
  云子的一切资料,由失踪调查科转到了我和健一的手中,但是健一的行动十分快,资料到手之际,我们早已经在云子的住所中了。
  云子的住所,在东京一个普通的住宅区,面积很小,只有十五平方公尺左右,也无所谓厅或房的分野,用几度屏风巧妙地分隔开坐的地方和睡的地方,有一个小的厨房,和一个小小的浴室。
  住所中相当凌乱,衣橱打开着,有很多衣物,不合季节的,全散落在地上,有几只抽屉也打开着。这种情形,任何略有经验的侦探人员,一看就可以知道,屋主人在整理行装离开的时侯,极其匆忙。
  失踪调查科的一个探员和我们一起来的,他一推开门,就道:“这里的情形,自从我们第一次进来之后,就维持原状。”
  健一“嗯”地一声,四面看着,随便翻着一些什么:“她走得匆忙,是谁发现她失踪来报案的?”
  调查科的探员道:“是她的经理人,一个叫奈可的家伙。”
  探员对于云子的经理人的口气似乎不是很尊敬,只称之为“那家伙”,可以想象,那家伙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人。
  正当那探员说出“奈可的家伙”之际,外面走廊中传来了一阵叫嚷声,有人在叫道:“干什么?又不是我生出来的事?你们警察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!我是纳税人,好市民!”
  那探员皱了皱眉:“奈可这家伙来了!”
  门推开,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上衣,长发披肩,裤子窄得像是裹住了太多肉的香肠,口中嚼着香口胶,年纪已在三十以上的家伙,一面耸着肩,一面摇摆着身子,走了进来。一进来,就抬起一只脚,搁在一张圆凳上,眼珠转动着,打量着屋中的人,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。
 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人,我自然明白了那探员为什么用“那家伙”三个字去形容他,这种人的确相当令人讨厌,大都有一个什么夜总会,或是什么酒吧的“经理”的衔头,究竟他们靠什么过活,似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。我只是冷冷地观察他,并没有出声。可是健一显然没有我那么好耐性。
  他向奈可走去,来到了他的身边,在奈可还来不及有任何准备之前,一抬脚,踢开了奈可踏着的那张圆凳。
  这个动作,令得奈可的身子在骤然之间失去了平衡,几乎一交跌了下来。但健一立时抓住了他的衣服,将他拉了回来,狠狠地盯着他:“听着,我现在要问你的事,关系三个人的死亡,其中还有一个是警探。如果你不想自己有麻烦,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!”
  奈可吓得脸色发白,看他的样子,还想抗辩几句,力充自己是有办法,不会被人轻易吓倒的人。他一面转动眼珠,一面还在大力嚼着香口胶。
  可是健一话一说完,立时伸手,在他喉咙上捏了一下,又在他的颊上,重重一拍,那一下动作,令得奈可的喉间,发出了“咯”地一声响,将他正在嚼着的香口胶,一下子吞了下去。我再也想不到日本的警探这样粗暴,而健一的手法是如此之纯熟,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干同样的事了!
  看到奈可吞下了香口胶之后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,我忍住了笑。
  健一又伸手在奈可的肩头上拍了一下:“你是怎么发现云子失踪的?”
《连锁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