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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罗克和杜良两人不再说什么,我驾着车,向医院的方向疾驶而去,到了医院的门口,我想减慢速度,可是围墙的大铁门却自动打了开来。
  我看到了这种情形,闷哼了一声,杜良道:“我们有足够的金钱,所以这里的一切设备,远超乎你能想像的范围之上。”
  我一面将车直驶进去,一面道:“那你对我的想像力未免估计过低了。”
  杜良想要回答我的话,但是罗克却碰了他一下,道:“等一会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,现在何必为这种小事争论?让他自己看好了。”
  杜良不再说什么,车子已在医院建筑物前,停了下来,一个穿着白外衣的人,自医院中走出来,打开了车门,那持枪的汉子,挟持着丘伦走下车去,丘伦一点也没有反抗。
  我叫了起来,道:“等一等,我们将要谈论的事情,是和他有关的,我要他在场。”
  罗克道:“他在场,一点意义也没有。”
  我道:“不行,我要他在。”
  罗克怒道:“不能完全听你的,因为你什么也不懂。你真要坚持,那就算了。”
  我斜着眼,道:“你不怕我去揭秘?”
  罗克冷冷地道:“我们可以搬一个地方,我看阿潘特王子的领地,就会十分欢迎我们。”
  他的态度强硬了起来,我反倒没有办法了,只好闷哼了一声,一副悻然之色,出了车子,看他们将丘伦带走。
  海文也出了车子,另外又有一个人自医院中出来,杜良道:“海文小姐,你也没有必要参与这件事,真的,等卫先生知道了究竟之后,如果他自己判断,可以让你知道的话,那一定会告诉你。”
  海文连忙抗议道:“不行,丘伦是我的朋友,何况又是我发现他的。”
  杜良的神情十分真挚,道:“小姐,我不会损害你,我是怕有些事实,会令你日后的生活,变得十分不愉快,所以才劝你离去——”他指了指出来的那个人,“他会送你回去。”
  海文把不定主意,向我望了过来。我心想,如果有什么变故的话,海文不在身边,我可以不必照顾她,也方便得多。何况在事后,是不是将一切事实告诉她的取决权在我,如今让海文离去也好。
  我打定了主意,向海文道:“你放心,事后我会将一切经过告诉你。”
  海文接受了我的提议,她略为犹豫了一下,道:“丘伦好象有病,请他们尽力。”
  我道:“你放心,我就是为了他来的。”
  海文低叹了一声,和自医院中出来的那人,走了开去,到了一辆车旁,一起上了车。
  我看着她离去,才转身和杜良,罗克一起走进了医院,医院的一切,看来仍然没有什么异样,我的意思是,医院看来仍然是医院。一直到走进了会客室,我上次和杜良见面的所在,仍然没有什么异样。
  可是,当杜良一伸手,按下了一个看来象是灯键一样的按钮,有一道暗门打开,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那个暗门之后,我却不免暗暗心惊。
  暗门之内一个小小的空间,明显地是一座升降机,升降机正在向下落去,我估计,大约下降了三十公尺左右。从升降机下降的高度来看,整座医院的地下,另有天地。
  等到升降机的门打开,已经可以看到一间布置得极其华丽舒适的房间,那是一间类似客厅的大房间,有三组极舒服的沙发,迎面的一幅墙上,悬着一幅大幅的马蒂斯的作品,逼人的金黄色调,看得令人有窒息之感。
  杜良说过,他们有足够的金钱,这一点,单从这间房间来看,已是毫无疑问的事。
  在房间中,有五个人已经在,我们一出升降机,那五个人都客气地站起身来,和我打招呼。杜良向我一一介绍了他们。
  杜良讲出来的名字,对我来说,全无意义。但是我可以知道,这五个人在这里,等着和我见面,他们原来的名字,讲出来一定又会令得我张大口说不出后来的,不过杜良既然没有介绍他们原来的名字,我自然也不好意思问。
  我还没有坐下,一个半秃的中年人,就打开了一只酒瓶,酒香四溢,他替每人倒了酒,我接过了酒杯,晃着,杜良道:“卫斯理先生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,他的行动,对我们的事业,构成了一种威胁——”
  我笑道:“这样的介绍,未免太不友好了。”
  杜良道:“对不起,这是事实,科学的精神,就在于接受事实。”
  我耸了耸肩,不再说什么。杜良又道:“当然,他不能中断我们的工作。他威胁着要揭发我们,我们也可以再‘失踪’一次。问题是,这个人有过很多怪异的经历,我们的工作,也有必要让世人知道——至少让一个像他那样的人知道,所以,才请了他来。他可能还在自鸣得意,以为是他的威胁奏了效。”
  杜良的话,越说越令我狼狈,我不得不提高声音,道:“好了,我说丘伦意外丧生的事。”
  我之所以提出丘伦“意外丧生”的事来,是因为这件事,我料定他一定无法自圆其说的,也好别让他这样得意。
  杜良喝了一口酒,叹了一声,道:“丘伦先生在医院附近,看到了一些……现象,如果他当作没有这件事,也就好了,可是他偏偏来追查。”
  丘伦第一次到医院来,情形和我第一次来差不多,杜良医生接见他,丘伦仔细观察着,看不出什么来,不得要领而去。
  丘伦当然不肯就此算数,他第二次再来,情形也和我一样,是爬墙而入的。
  可是,他只是一个记者,虽然身手还算是矫捷,但是不像我那样,过惯冒险生活,而且,医院的围墙也实在太高了些。
  当他爬上了墙头,想向下跳的时候,一个不留神,他整个人自墙头上跌了下来。这样的高度跌下来,当然难免受伤,本来也不至于丧生,糟糕的是,他的头部,恰好在下跌时,撞在一个水泥的凸起物上。
  当然不幸之至,丘伦几乎立时丧命。
  杜良一本正经说了丘伦“意外死亡”的结果,我听了之后,却哈哈大笑,道:“这是什么样的谎言?就算我未曾见过活生生的丘伦,也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。”
《后备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