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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乔森呆了片刻:“好,的确有原因,但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,等你来了,我一定告诉你,别推托。到时候,如果你认为这个原因不值得你来的话,我会把另外一件有趣的事告诉你,作为补偿。”
  我仍在迟疑,未曾立刻答应,乔森叹了一口气:“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!你就算只是来看看我,又有甚么不可以?”
  对于乔森这样精采的人物的这样的邀请,很难拒绝。我也只好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来。”
  我仍然不知道乔森为甚么一定要我去,但是我却可以肯定,情形一定有点特别。
  长途飞行不是很愉快,整个旅程相当乏味,等我在纽约下了机,两个穿着整齐的年轻人向我走了过来。其中一个道:“卫斯理先生,乔森先生实在抽不出空,吩咐我们来接你。”
  这两个年轻人自己报了姓名,举止有礼。
  我把行李交给了他们,和他们一起离开了机场,上了车,驶向目的地。
  目的地是一家豪华大酒店,珠宝就是在这家大酒店的展览大堂展出。从这个月份的第一天起,酒店便已不再接受普通客人,而只租房间给珠宝展览会的来宾。
  酒店的房间有大有小,有豪华有普通,前来参观的人都自认为很有地位,当然人人都想订到最豪华的房间。酒店方面的措施十分强硬,接受订房,可是房间得由他们来分配。
  我未进柜台,那职员一看到了那两个年轻人,就大声道:“卫先生好,你的套房在二十楼,二十楼的贵宾有苏菲亚罗兰小姐、根德公爵和泰国的曼妮公主,如果你觉得不适合,可以更改。”
  我笑道:“适合得很。”
  套房的设备,豪华绝伦,我一进房间,就道:“乔森呢?我甚么时候才能见到他?”
  那两个年轻人互望了一眼,一个道:“他在展览场,如果卫先生急着要去见他,我们可以带路。那地方,没有特别的通行证件,不能接近。”
  另一个的神态,看来有点暧昧,讲话也迟迟疑疑:“卫先生,你何不休息一下?乔森先生最近……情绪……很有点不稳定……他在工作,不喜欢有人去打扰他。”
  我陡地呆了一呆,不禁气往上冲,但对方看来是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小孩子,真不值得生他的气。所以我忍了下来,冷冷地道:“第一,据我所知,全世界的人都会情绪不稳定,乔森先生决计不会。第二,我是他特地请来的人,要是他有半分不欢迎的表示,我立刻就走。”
  我的话,已经是可能范围之内最客气的了,可是那年轻人还是听得满脸通红,嗫嚅着想争辩甚么,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  我倒有点不忍,伸手在他肩头上拍了拍:“算了,带我下去见他吧。”
  那年轻人仍然胀红了脸:“真的,乔森先生的情绪,很……不稳定。”
  我听得他一再这样提及,心中倒也不禁疑惑。本来我已向门口走去,这时转过身来:“他的情绪如何不稳定?”
  那两个年轻人又互望了一眼,那个胀红了脸的道:“我们和乔森先生住在一个套房的两间不同的房间中,房间和房间之间,隔着一个客厅……”
  我不等他再讲下去,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:“不必形容你们的居住环境,你只要告诉我他的情绪如何不稳定。”
  那年轻人道:“接连几天,他都讲梦话。”
  我一听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那两个年轻人都有恼怒神色。另一个急急地道:“是真的,我们全听到。”
  我走前几步,将双手分别按在他们的肩上,本来是想向他们解释的,但是继而一想,何必对他们这种年轻人多费唇舌?所以,我就不再讲,只是淡然一笑:“那也不算甚么,走吧。”
  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,看来比较容易冲动,而且固执:“他讲的梦话很怪,来来去去都是那两句。”
  我忍无可忍,对他们的无知,十分生气,沉下脸来:“听着,人人都可能会说梦话,但只有乔森不可能。他是一个极出色的情报人员,曾经严格地自我训练,不但不讲梦话,而且还进一步,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志,故意讲梦话来迷惑旁人。能做到这一点的人,全世界不超过一百个,而乔森恰是其中之一。”
  另外一个年轻人看出我真的生了气,忙道:“那或许……是我们听错了。”
  固执的那个却还在坚持:“不,我们没有听错,他说梦话,昨晚我们又听到了。他在大声说:‘我没有!我们没有!你有吗?你们有吗?’”
  我盯着那年轻人,他神情固执而倔强,我只好叹了一声:“或许他在对甚么人说话?”
  那年轻人道:“不,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!”
  我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:“值得再为这问题讨论下去?”
《搜灵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