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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道:“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,我相信我的电话号码,早已不是甚么秘密!”
那人连连应着,又指着被小纳搜出来的那些东西。小纳的神情十分难看,挥了挥手,那人拿起了所有东西,落荒而逃。
小纳望向我,眼光和神情之中,充满了不满,我暂且不对他作甚么解释,我知道他对我不满,是他认为看在我和他父亲交情的分上,应该尽力帮他的忙。
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件事的本身是多么古怪,我实在帮不了他甚么。
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,白了陈长青一眼,想他知难而退,但那犹如蜻蜒撼石柱,他毫不犹豫,义无反顾,跟了上来。
到了书房,我指着散在书桌上的那叠照片,对小纳道:“这里有一批照片,哪一张是卫星拍摄到的火箭阵地图?”
小纳一步跨了过去,一张一张揭过那些照片,神情充满疑惑,然后,他陡地走了下来,盯着其中的一张,吸了一口气,转过头,向我望来。
我立时向那张照片望去。
所有的照片,我已经说过了,其实都没有甚么特别,这一幅也是一样,只是有着许多深浅不同的阴影和黑点。
小纳看到我的神情有点发呆,他犹豫了一下,伸手在上衣之中,取出了一个纸袋,抽出了一张照片,放在那张照片的旁边,陈长青抢过去看,一下子就叫了起来:“一样的两张照片,怎么一回事。”
我和黄堂也看到了,小纳取出来的那张照片,尺寸比较小,但是两张一样,那毫无疑问。
我吸了一口气,小纳道:“卫先生,请你解释你这张照片的来源。”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他先坐下来,然后,我一五一十向他说明我这张照片的来历。
我说到一半,陈长青由于知道上半截故事,不由自主,不断发出“啊啊”的声音来。小纳听得双眼发直,一直在重复:“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
等我讲完,他还是在说着这几个字。我苦笑了一下:“小纳,听起来真是不可能,但事实上又的确如此。”
他无意义地挥着手,指着照片上一条细长的深纹:“这是阿富汗境内,中部地区一条著名的河流,河流的右边是高原地区,全是山陵,苏联军队在这些山陵之间,开辟了不少路,你看,这些路,全在照片上。这是一座军营,天,军营建筑物的排列,完全一模一样,那些——“
他指着十来个在照片上看来,分布在各处,颜色较深的点:“这些,就是发射火箭的基地,位置和人造卫星拍到的,完全一模一样,天,这怎么可能?”
听得他指指点点,一一道来,我也同样想叫一句:“天,这怎么可能。”
但是,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我再熟悉也没有,就是这样子,绝无可能的事实,就在我们的眼前。
我和黄堂,对于小纳充满了疑问的眼神,都保持着沉默,陈长青忽然失声叫了起来,他的叫声,真的十分尖锐,以致我们三个人,都吓了一大跳,他叫着:“天!那座小山是一座宝山。”
他不但尖叫着,而且在不由自主喘着气。黄堂闷哼了一声:“那座小山,除了石块之外,并没有蕴藏着甚么宝物,怎能称为宝山?”
这时,我倒已经知道陈长青称那座小山为“宝山”是甚么意思了!
果然,陈长青立时气琳琳地道:“当然是宝山,自这座宝山中开采出来的每一块山石,上面的花纹,都预言着一件已发生或会发生的事!”
黄堂和小纳陡然震动,陈长青更加兴奋,指着照片:“这一块石纹,预言了阿富汗的火箭基地,那一幅,预言了将来会在那里出现的建筑群,这一幅——“
他指手划脚,又指了一幅照片,但是却说不下去了,因为那照片,实在说不上甚么来。
我问:“请问,这一幅,预言了甚么?”
陈长青用力一拳,击在桌上:“不知道,现在还不知道,但既然已有两项实例放在那里,这石头上的花纹,一定有意义,或许是一个新城市的规画,你看,有着旋转的图纹,或许是一场暴风的气象图片,或许是一个人体的病变的放大图,或许是海底的一组化石,可以是任何情形,只不过我们不知道,这座小山的每一块石块上的花纹,都表示着一件会发生或已发生的事。”
陈长青说到后来,慷慨激昂,他说的话,转来虽然十分荒诞,但是整件事如此,倒也无法反驳。
陈长青说完,也不等我们有反应,立时匆匆向外走去。
他走得急,我伸手拉他,一把竟然没有拉住,我喝道:“你到哪里去?”
陈长青头也不回:“我去搜购那家地产公司的股票,取得控制权,这座小山就归我所有,我就可以慢慢来研究,可以在这座小山的石块上,预知一切将会发生的任何事情。”
陈长青这人,异想天开的妙事不少,我知道他这时,并不是这样说说就算,一定会立刻开始行动。一时之间,我还不知如何回答他,他陡然转过身来,不怀好意地瞪着小纳,失声道:“不好,我自己泄露了行动秘密。”但接着,他又立时松了一口气:“就算你们机构想和我抢购,公家行事慢,开会批准,一大堆手续,而我在三天之中就可以成功!”
他说着,搓着手,踌躇满志,彷佛那座小山已经属于他,而他又把那座小山,变成了亿万块石块,而他坐在那亿万块石块之间,随手拿起一块来,看了看上面的花纹,就可以说出一年之后,美国密西西比州中部的一个小镇,会有三分之二的建筑物,毁于强烈的龙卷风。或者,他可以知道,某个伟人的背痛,究竟由甚么病变形成,他会变成人类自有历史以来,最伟大的预言家,亿万想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人,会崇拜他,把他当作救世主!
我挥了一下手:“陈长青,你只不过要那些石头,何必小题大做?”
陈长青冲着我吼叫:“我要这座小山上的每一块石头,少了一块也不行,谁知道少了一块的石头,上面的花纹,显示着甚么?或许恰好是那一块上的花纹,可以告诉我第三次世界大战何时爆发。”
我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,黄堂镇定地道:“陈先生,就算你拥有整座山,你又有甚么法子知道石上的花纹表示甚么?”
陈长青怔了一怔,他显然未曾想到这一点,一怔之后,他又不住眨眼,过了一会,神情已不再那么趾高气扬,多少有点沮丧:“那……那总有办法的。”
小纳十分坚定地道:“作为个人的力量来说,绝不会有办法。”
陈长青几乎直跳了起来:“你是说——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