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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想,真奇怪,这位“院士同志”不但有事来找我,而且看来还是急事,连等到明天都等不及了。我点头:“好,我恭候她大驾。”
那两个人见我答应得那么爽快,欢天喜地走了。我进了门,叫了两声,白素可能不没有回来,她有什么事在忙,除非是有必要让我知道,或者是很有趣的事,不然,她很少会告诉我她在干什么,我也不会去理会她,早巳习以为常了。
那位院士来得好快——我猜她一定早已等在街角的——我才坐下一会,就有门铃声,我打开门,看到了一个身形相当高大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,一见我,就用十分流利的英语道:“卫先生,对不起,打扰你了,我就是卓丝卡娃,想见你的人。”
我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,把她让了进来,一面打量着她。她年纪大约在五十五岁左右,灰白的头发十分短,身形又高大,而且衣着一点也不讲究,所以单看她的背影,很难分辨得出是男是女。
她的脸型也很普通,但是却有一种异样自信的神情,这种神情,是由于她有着深湛的学识而自然形成,令人对之肃然起敬。
她坐了下来之后,就道:“我的拜访,太突冗了,但是我实在想通过卫先生,寻找一个人,这个人对我极重要。”
她在才进门的时候,相当客气,可是这时一开口,虽然是有求于我,但是语气之中,却带有威严,有一股叫人不能拒绝的气概在。
我略欠了一下身子:“不知你想找什么人?”
院土挺了挺身:“这个人的身份,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,只知道他持有南美秘鲁的护照,但他显然是亚洲人,他的名字是齐白。”
我一听得她要找的是齐白,又是意外,又是讶异。齐白是一个盗墓人,他若是和苏联国家博物馆发生关系,那还说得过去,和苏联的科学院,怎么也扯不上关系。我发出了一下低呼声,摊了摊手:“是他,这个人,要找他实在太难,事实上,我也正在等候他的消息,我在大约三个星期之前见过他。”
卓丝卡娃院士的神情很严肃:“你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?”
她这种态度,令我感到相当不愉快,所以我简单而冷淡地回答:“不知道,请你循别的途径去找他。”
院士怔了一怔,叹了一声:“对不起,我毕生从事科学研究,不善于和别人应对,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?”
我笑了一下:“没有,事实是,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。”
我说着,站了起来。院土再不善于应酬,也可以知道,那是我不准备继续和她谈下去曲暗示。她也站了起来,可是神情十分焦急:“我们只能在你这里找他,这是唯一的线索,我们和他谈话的记录中,他只提及过你的名字。”
我听了,心中一动:“你们和他谈话?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院士回答:“十天之前。”
我吸了一口气,齐白到苏联去了,这个人也真怪,他要研究得自始皇陵墓中的“异宝”,哪里不好去,美国德国英国法国,都可以去,为什么跑到苏联去呢?如今,惊动了苏联科学院的高级院士,那么急切要找他,是不是由于那件“异宝”之故?
我迟疑着,院士作了一个手势,询问我是不是可以再度坐下来,我忙道:“请坐,请坐。”
她坐了下来,我倒了两杯酒,递给她一杯,她略喝了一口,才道:“即使是我们的副院长,以前虽然曾和他打过交道,但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为人,他这次来找我们,是……是……”
她的神情迟疑着,像是决不定是不是应该告诉我。而我根本不必她讲,早就知道齐白是去干什么。他和苏联科学院的副院长,是怎么认识的,我不知道,但既然有这样的一个关系在,那么,他带着“异宝”到苏联去,也就十分正常,不足为怪。
所以,在院士迟疑问,我接了上去:“他带了一件东西,去请你们研究,是不是?”
院士连连点头:“是,那东西,那东西——”
我不由自主,坐直了身子。
院士的神情有点古怪:“将那东西交给科学院研究,简直是一种侮辱。那只不过是一块经过强化磁处理的合金。”
我还以为她对那东西有了什么新的发现,所以才紧张起来,可是她对那东西,下了这样的定论,这自然使我大失所望。
可是,如果“那东西”真是如此普通,她的神情,为什么又是这样古怪?我一面想,一面凝视着她,院士却避开了我的目光,继续道:“那东西其实并不值得研究——”她又重复了一遍,这就更使我心中雪亮了,这叫作欲盖弥彰,我冷冷地道:“如果那东西真是不值得一顾的话,那么,齐白这个人也不值得寻找。”
院士一听得我这样说,怔了一怔,现出相当尴尬的神情来,我又笑了一下:“看来,院士阁下,你真的不是很懂得如何处理人际关系,你的研究科目是——”
我故意把话题转了开去,好使气氛不那么僵,一提到研究科目,院士立时又恢复了自信:“我是辐射能专家,尤其对太阳辐射能,有相当的研究,也是磁能专家——”
女院士介绍了她研究的科目,我陡然想起她是什么人来了,对,就是她,卓丝卡娃,苏联的一个杰出女科学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