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
齐白迟疑了半响,才支支吾吾地道:“我不敢肯定……当时的情形那么恶劣,但是……我认为…我看到了一只……一只人的手!”
我们都说不出看到那是什么,但是齐白却说得出来,难怪他迟疑了。我首先一怔:“一只手?”
齐白道:“应该是一只手!”
他一面说道,一面伸出自己的手来,我有点不明白他说“应该是一只手”是什么意思,请他作进一步说明,他道:“就是这个形状,不是应该是—只手吗?”
他说着,转动着他的手。
自合金的小平面中投射出来的形象之中,会出现一只手!对于这个现象表示了什么,实在连猜也无从猜起。陈长青叹了一声:“唉,那……真是宝物,可以作无穷无尽的研究,可惜……”
他连连摇头,没有再说下去。
自然,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,可是也没有人接上,因为那令人不愉快之极。
齐白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:“我这就去机场,用最快的方法到莫斯科去!”
陈长青道:“你至少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一换!”
齐白愤然道:“浪费时间,或许就在我换衣服的时候,恰好有—班飞机起飞!”
他奔上了楼,一下于就提着一个小提箱奔了下来,我在他向门口走去的时候,追上了他:“我和你一起去!”
齐白没有拒绝,也没有答应,我相他一起上了车,由我驾车,在去机场的途中,我们都不出声,因为异室就在我们面前失去,谁也逃不了失败的责任。
我思绪十分紊乱,在胡思乱想,想些不着边际的事,我想到那异宝、有能接收人的思想,又有影响人的脑部活动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例可以如齐白所称的那样:它是活的!
我又连想到,如果它真是活的,那倒好了,如果它真是活的,现在已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,身在何处,至少就可以发一个讯号给我,我和它相处时间不算短,它不止一次接受过我的思想,应该相当熟悉,如果它可以给我一个信号,那么要找到它,自然容易得多了!
我只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,由于我想的事,看起来全然于事无补、只不过是在极度失望和懊丧的情绪之下,胡乱想着,寻求—种发泄,所以我也绝没有和齐白交换意见。
由于我心神恍榴,所以驾车也驾得太失水准,好几次几乎冲上行人道云。
等到到了机场,齐白到航空以司的办事处去询问,我在外面等他。
我仍然在想着同一个念头,突然之间,我忽然震动了一下。
这是奇妙而难以形容之极的一种感受。我不能说我确切地接受了什么讯号,如果真接受了什么讯号,应该是有一种实在的感觉的,虽然不至于像听到什么,看到什么那样强烈,但总有一点感觉的。
可是,我这时没有感觉——说没有感觉,自然也不通,因为我真是感到了什么,我感到的是,那宝贝,离我极近!而且,可以感到它所在的方向!
我疾抬起头来,刚好看到在我不远处。有一个人,提着一件手提行李,样子极普通。
但是这个人的动作,却引起了我的注意,当我望去之际,他已经完成了他动作的五分之四。他的动作是疾转过身去。
他为什么要急速地转身?是不是因为他走过来,看到了我,为了想避开我而转身?如果是,他为什么要避开我?因为他认得我?
我记不起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,我急速转着念,刚才有了那么奇妙的感觉,由于这个奇妙的感觉,我才向这个方向望去,又看到了—个行动可疑的人。
难道真是那是宝物给了我信息,告诉我它在什么地方?这种想法,实在很无稽,可是我却不愿意放过万—有可能的机会。
那个人转过身去,维持着正常的速度向前走,所以我很容易就迫了上去,赶过了他,然后,在他面前,疾转过身。
那是一个我从来未曾见过的东方中年男子,我一转过身来,就沉声道:“你为什么要避开我?”
那人十分惊骇,但是随即恢复了镇定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他如果一直震惊下去,由于我的行动,由十分无稽的意念而起,我或许会放弃。
可是他从震惊到镇定,时间是那么短,这表示他在应变方面,受过极严格的训练,他的样子虽然十分普通,但他决不会是一个普通人。这就是使我起疑,我立时道:“如果我告诉你,那东西的磁性太强,你根本通不过海关的检查,你也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?”
那人一听我这样说,反应之奇特,倒也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
本来,我去找这个人的麻烦,全然没有什么实在根据,单凭着甚至不能算是感觉的一种微妙的感应,和多年来,我生活经验告诉我,这个人的行动,确然有可疑之处。如果他应付得法,若无其事,我也拿他无可奈何,可是我说的话令他感到了真正的震惊,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奇特的反应。
我的话才一出口,这个人,立时以极快的速度,向前奔跑,他并不是转过身去逃走,而是在我身边疾掠而过,向前奔出去。
这自然是受过训练的逃跑方法,在紧急情形之下要逃走,要争取十分之一秒至更短的时间。若是转过身去逃走,转身需要时间,转身之后再蓄势起步,又会少了时间。
像这个人的逃走方法,直冲向前,我要去追他,我就必须花时间来转身,对他来说,就等于又争取了时间,一来一去,他比较有利。
虽然他争取到的时间,不会超过两秒钟,但想想人类跑一百公尺,可以在十秒钟之内完成,两秒钟,也足可以使他奔出二十公尺左右了,对于个逃命的人来说,二十公尺,可能就是生和死的的距离!
我疾转过身来,他已经至少在十公尺之外,而且,在这个距离之间,有很多人,而他继续在向前奔去。
我自然立即追了上去,一面追上去,一面叫:“阻止他,阻止他。”
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,当有一个人在前奔,而后面有一个人在追他,群众之心理是:在前面奔的那个,一定不是好人,所以后面迫的只要一叫,一定会有人见义勇为。
果然;我一叫,那个人的面前,立时出现了几个人,阻住了池的去路。他用力推开了其中的两个,可是这样一来,反倒令得更多的人,阻住了他的去路,而我又飞快地奔了上来,他再也无路可走。
这一追逐,机场大堂之中,一阵混乱,那人喘着气,面色极难看,可是却立即镇定,大叫道:“警察,警察在哪里?”
刚才还在拼命逃走的人;忽然之间,大声叫起警察来,这倒很使旁观者愕然,一时之间,都向我望来,显然弄不清我们之间的身份。—听得他叫警察,我就知道这家伙不容易对村,也立时有了主意。所以,当两个警官—出现之际,我抢先道:“请通知特别工作室主任黄堂,请他立即到机场来,同时,看牢这个人,别让他有任何小动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