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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吁了一口气:“班登应该在这里,听听我们所达到的结论。”
  温宝裕那时,正和良辰美景低声在争论着什么,我喝道:“小宝,有什么话,公开点说。”
  温宝裕涨红了脸:“我说,太平天国中有一个翼王,她们就笑我。”
  我有点愕然:“翼王石达开,很是一个人物,有什么好笑的?”良辰美景仍然笑着,指着温宝裕:“他的意思是,因为石达开真是有一对翼的——就像X光透视那怪东西时所见到的那样,所以才被称为翼王。”
  几个人呆了一呆,温宝裕已急急为他自己分辨:“我没有那么说,我的意思是,像人的尾巴一样,像大多数的人,尾都退化了,不存在了,但也有极少数的人,会有返祖现象,略剩一截短尾。”
  当温宝裕一本正经说到这里时,良辰美景又掩着嘴,发出“哈哈”的笑声来,态度暧昧之至。温宝裕怒道:“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坏主意,可是我们应该好好讨论问题。”我支持温宝裕:“对,小宝,她们不对,不该想你就是那有些尾留下的人。”
  谁知道我不说还好,一说,良辰美景再也忍不住,笑成了一团,你推我让,简直不可收拾,别人也全笑了起来,只有温宝裕鼓着脸,最后,他陡然跳了起来,叫道:“再笑,为了证明不是有尾人,要请两位小姐来验明。”
  他一面说,一面转身对着良辰美景,吓得两个小丫头连忙用手捂住了嘴,连连吸气,一声也不敢出。
  温宝裕这才有“大获全胜”之感,志高气昂,继续发表宏论:“那种……妖孽,能冒充人,自然外形和人相似,那对翼,只怕也是早退化了的,但也可能一两个,残留的痕迹多一些,那对翼……比较大,他们自己人之间明白,就叫他“翼王”,有何不可。”
  我点头赞许:“大有可能。”
  齐白叹了一声:“愈推测愈玄,反正,什么事都有可能。”
  白素道:“真正能证明我们推测是否成立的,只有班登一人,可惜他不知所终了。”
  齐白道:“明天我大登广告,说有太平天国首脑人物的肖像画出让,让他来上钓。”
  我刚想说“只怕没有那么容易”,电话陡然响了起来,那时,已经过了午夜,我拿起电话来,只是“喂”了一声,就听到了班登的声音:“告诉齐白,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。”
  我陡然一怔,班登,他这样说,在这种时候,那表示什么?表示我们在这里说的话,他全听得到,这是怎么一回事?我一面按下电话上的一个掣,使人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,同时,我也想到了其中的原由,我十分不客气地道:“班登先生,你似乎习惯了鬼头鬼脑行事,这和你看来很像君子的外形,不是十分配合,你当然是上次来我住所时,趁机在我的书房中放了偷听器。”
  我一叫出“班登先生”,所有人都陡然一呆。我向客人作手势,示意他们稍安毋躁。齐白张大了口,已经要大声叫喊,但总算及时克制了自己。
  班登发出了十分苦涩的笑声,又叹了一声,才道:“是的……我承认我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——”
  我更不客气,“哼”地一声,打断了他的话头:“从你欺瞒齐白开始,你的行为,没有一种是光明正大的,岂止不够而已。”
  白素急向我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我尽量让他说话。班登又叹了一声:“我有不得已的苦衷,因为在探索的秘密,实在太骇人听闻了。我……要向各位致敬,各位的推论,和我的推论一样,虽然无法确切证明多接近事实,但那是唯一的推论。”
  温宝裕、良辰美景和胡说究竟年轻,一听得班登那样说,都不由自主。发出欢呼声来,一副高兴莫名的样子,我问哼一声:“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?”
  班登迟疑了一下:“不……我……事情实在……唉,我不想……在事情没有彻底的结果之前冒出枝节。”
  齐白大声道:“如果我们的推断全是事实,还有什么叫彻底的结果?”
  白素道:“自然你想把那‘怪东西’培育出来,看看那东西完全成长之后,究竟是什么样子的,对不对,班登先生?”
  通过电话的扩音设备,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喘息声。白素不等他再回答就道:“我劝你,班登先生,千万别那么做,因为你绝不知道你培育出来的,会是什么样的……妖孽。”
  电话中又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呼吸声:“那照你的意见应该怎样处置?总不能把那东酉……抛进焚化炉去。他是一个生命,而且还可能是一个十分高级的生命,我相信有几个这样的生命,在一百多年前,曾经做出过天翻地覆的大事来。”
  齐白念念有词:“国之将亡,必有妖孽。”
  白素的声音很坚定,在各人的心中(相信连班登在内)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乱,有一种不知如何才好的潜在的恐惧感的时候,白素的这种坚定的声音,听了会使人产生相当程度的安全感。她道:“我相信那东西不是天然成长,而是由你根据什么方法增育到如今这样状态的,对不?”
  我有点惊讶于白素何以如此肯定,班登却已然发出一下如同呻吟一样的声音来:“卫夫人,你……究竟知道了多少?”
  白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径自道:“增育的方法,在令祖的资料之中,还是在藏宝的圆管之下?”
  班登简直是在呻吟了。我们都知道,白素那样说,自然也全是推测,可是她的推测,愿然十分正确。良辰美景望着白素,神情大是佩服。
  白素的声音听来十分诚挚:“看来你遭到了十分的困扰,是不是请过来一下,人多好议事。”
  班登医生那没有回答,过了十来秒,电话挂上了。”
  温宝裕和胡说“啊”地一声,白素则十分有信心:“他会来,而且,很快就会来。”
  她这句话才出口,门铃声已响起,良辰美景张大了口合不拢来,我心想她们毕竟经验不足,利用偷听器窃听的距离不会太远,班登自然就在近处打电话,当然说来就来,何足怪哉。倒是白素几句话,就令得他露面,这才是真叫人佩服。
  温宝裕大叫一声,冲下楼去,不一会,就带着班登,走了上来,班登向每一个人鞠躬,虽然不说什么,但分明是向各人在道歉。当他看到良辰美景时,陡然呆了一呆,喃喃地说了一句:“生命的奇迹。”
《密码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