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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我和青龙,各自静了几秒钟,骇然互望,都有了同一结论,两人齐声低呼:“斐将军用来交换那一大批军火的东西,可能就是那块玻璃。”
这是十分骇人的结论,可是也是十分正常的结论。
那玻璃,这时还在青龙手中,青龙举起了手,托在手心中,神情古怪;“别说是玻璃,就算是钻石,也值不了那么多。”
我还是坚持我的设想:“如果通过它,可以开启什么,那么,价值就无可估计。”
青在仍然盯着那玻璃:“开启什么?通向地狱之门?那就应该把斐将军和酋长这样的人,先送进去。”
我坐直了身子:“如果为了得回这东西,酋长是不是肯透露它的秘密?”
青龙笑了起未:“那得看什么人士和他打交道。”
我指着他:“当然是你和我。”
青龙把玻璃还了给我,他在那传讯仪上,按了几下,我把玻璃放进小盒,又收了起来不一会,就有人跑步来到了海边。
那是一个十分精悍的年轻人,行了一个军礼:“阿加酋长在阿拉伯国家大使团的宾馆。”
青龙下命令:“安排我要见他,两个人,我和卫斯理先生。”
那年轻人向我望来,一副肃然起敬的神情,又行了一个军礼,退了开去。青龙道:“我没有和他打过交道,早些年,我曾替阿拉伯集团服务过……”
他讲到这里,略为犹豫了一下,我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,适当地表示了我对他的过去,并不感兴趣(他有一段奇怪之极的过去,我想他不愿人家知道。他为了那段经历,宁愿在原始丛林中当野人,与世隔绝,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克服了心理障碍而“复出”的。)我的这种态度,显然赢得了他的好感,他感激似地向我笑了一下:“所以我知道,这个人十分深沉,不好对付。”
我在自己的胸口上轻拍了一下:“我们有对付他的皇牌在手。”
青龙想了一想才点头:“是,他不见了那玻璃,急成那样,大失常态,甚至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焦虑,可知他是真的急了。我们是一上来就让他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中,还是——”
我立即道:“还是先别透露,只是隐约暗示一下,古九非在离开前,曾见过我,我可能知道他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。”
青龙忽然笑了起来:“我真多担心了,卫先生你处变的经验何等丰富,何必还要我来我说什么。”
我又喝了一口他带来的酒:“这酒,是用什么酿制的,味道很怪。”
青龙的回答只是:“山中的一种果子,有剧毒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故意顿了一顿,等待我现出吃惊的神情,可是我却令他失望,因为我连眉毛都没有扬一下,他只好继续着:“可是在酿制的过程中,加上一种毒蛇的唾涎,两种剧毒加在一起,毒性消失,而且有那种异样的芳冽,喝了使人身心俱畅。”
我摇头:“世上有许多事很奇怪,譬如这种酒,有谁想到去把两种剧毒的东西放在一起喝,而创造出这种酒?”
青龙也笑:“我也想过,我想那一定是一个本来想自杀的人,想死得快些,就把两种毒物放在一起,和酒喝下去,结果非但不死,反倒发明了一种好酒。”
我被他的幽默,逗得哈哈大笑,或许那种酒,真有使人愉快的作用,心头的郁闷,已经减轻了不少,又闲谈了一会,那青年军官奔过来,立正:“酋长请两位在三小时之后到达宾馆。”青龙一跃而起,身手矫健之极,整个人,像是从躺在椅上直弹了起来一般。我也不觉技痒,也身子一挺,后发先至,和他同时落地,一起挺立。青龙一声长啸:“这就走,驾飞机去。”
他说着,又向那青年军官作了一个手势,青年飞奔而去,自然先去安排飞机。青龙和我,出了酒店,上了他驾来的吉普车。
在前赴机场的途中,有一些路程,沿海行进,黑夜中看来,大海黔黑而又神秘。在途中,我又向青龙讲到那批照片的事,并且把我的推测,也说了出来:“古九非可能就是为了那卷底片死的。”
青龙奇怪:“那些可怕的照片,有什么大秘密呢?”
我道:“如果有人,正在进行一种什么试验,会使人变得那么可怕,那么就是大秘密。”
青龙喃喃地道:“核武器就能把人变成那么可怕,大家都在制造,不算什么秘密。”
我补充我的意见:“如果是细菌、毒气,甚至于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新方法,可以造成这样的后果,那么这种力量,在研究阶段,自然是极度的秘密。”
青龙足有两分钟之久,没有说话,抿着嘴,双手用力地握着方向盘,在他瘦削的脸上,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。然后,他才吁了一口气:“太可怕了,人类一直在致力研究如何杀人更多的方法,难道又出现了一种新方法,可以杀人更多?更方便?”
我也自然而然,叹了一声——人类的确一直在热衷于研究杀人的方法,这是事实。
青龙的心思缜密,我想听听他的意见,所以又问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:“你看,酋长的玻璃和可怖照片之间,是不是有联系!”
青龙想了一会,摇头,表示他不能肯定。
第二个问题是:“假设古九非是死在那次宴会的那个侍者领班之手——古九非混入宴会,是假扮侍者,和他接头的那个人,当时的身份是侍者领班,是不是能查出这个人的身份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