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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曾原又指着一些柜子说:“这些柜子还没有打开,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宝物。”
  我明知故问;“这像是一个侍役领班的住所?”
  曾原道:“当然不是,初步认定他是长期潜伏着的,身份特殊的人物,他能在那次国宴中任职,是由于国宴由一家酒店的饮食部承办,而他在一个星期前,贿赂了酒店一个高级职员,取得了那职位。”
  我在一张柔软的,天鹅绒沙发上坐了下来,闭上眼睛,手指按在太阳穴上,那样,可以使我静下来,再把事情好好想一遍。
  曾原仍在说着:“他在这里的化名是包勃,那名字一点意义也没有,而到现在为止,还找不到有关个人的任何资料。”
  我在想:
  ①包勃,这个人假设是“主宰会”的一员。
  ②“主宰会”不满意斐将军和酋长间的交易,更不满酋长因斐将军的介绍而取得旁听资格,所以要收回那块玻璃。
  ③“主宰会”派包勃完成这件事。
  ④包勃想到的办法,是利用古九非的扒窃技巧。
  ⑤古九非没有完成任务,反倒在包勃身上,扒走了一卷底片。
  ⑥那底片一定极其重要,所以古九非才惹了杀身之祸。
  整个事情的六个阶段,这样的推定,全然可以成立。疑问有两个:
  ①“主宰会”为什么不直接命令将军,索回那块玻璃?
  (答案可能是斐将军别有供利用之处,不想和他翻脸,也可能另有原因。)
  ②为什么想到利用古九非?
  (答案是,承办这件事的包勃,可能以为那是最巧妙的办法,神不知鬼不觉,斐将军失去了那块玻璃,不敢出声,再另外设法去应付酋长,那就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了。至于会生出那么多曲折来,那是一开始所想不到的。)
  我吁了一口气,睁开眼来,曾原用十分疑惑的神望着我。
  我又想到的一个问题是:包勃,现在上哪里去了?
  他是一个失败者,不但未能阻止斐将军把玻璃交给酋长,而且还失了一卷底片。肯定是他和他的同伴,杀死了古九非,把事情又扩大了几分,他现在上哪里去了?
  像“主宰会”这样的组织,能容许有那样的失败者存在吗?
  包勃的下场,只可能是两上:①天涯海角亡命,逃避组织的追辑。②已被组织找到,在接受处分中!
  曾原仍然望着我,我苦笑:“这屋子的主人,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了!”
  曾原对事情的来龙去脉,始终不是十分了解,所以他吃惊:“这里有那么多贵重的东西——”
  我一挥手,打断了他的话:“比起人的生命来,这里的一切,一文不值!”
  曾原没有和我作争辩,我同时又想到,那卷软片上所展示的一切景象,如此可怕,而包勃在失去了它之后,又用那样的手段对付古九非,显示了那卷软片的重要性。那么,软片和“主宰会”有关?
  一想到这一点,我就不由自主,打了一个寒战。
  软片上有那么可怕的景象,这种景象,如果和“主宰会”有关,那就有可能是“主宰会”制造出来的!
  这个假设如果成立,由此来推测“主宰会”的意图,的确会令人吃惊得遍体生寒!
  “主宰会”想做什么?想把人类变得那么可怕?
  我不由自主摇着头,曾原见我老不说话,只是思索,显然十分失望,他道:“那姓温的少年,曾和我联络过,我转告了你的话,他像是感到很意外,频频说:‘糟了!迟了一步。’”
  我挥了挥手——这时我所想到的事如此严重,可以说几乎整个人类的命运,谁还有心思去理会三个小顽童?我正在想,是不是要进一步去探索“主宰会”的意图?那当然极困难,但如果真会有那么可怕的情景出现,再困难也要弄个明白。
  所以,曾原又说了些什么,我竟没有听进去,直到我再定过神来,望向他,他才道:“他们三人……好像商量着,要再把那东西弄回来!”
  我听得十分生气,用力一拍沙发扶手:“这三个小家伙,太胡闹了!”
  说话之间,警方的两个搜查专家到了,开始搜查整个屋子,我看了一会,出乎意料之外,所有的抽屉、柜子,甚至一个暗藏在墙中的保险箱,打开之后,全部空空如也,绝不如曾原所预料的那样,不知有多少宝物在。
  我想了一想,心知一定是包勃离开之前,曾进行过彻底的清理之故。“主宰会”既然是如此势力庞大的一个严密组织,自然也不会在这个身份可能暴露的人住所中留下任何线索。
  我也不想停留下去,看了一会,向曾原告辞,曾原大是意外:“卫先生,你是协助调查古九非命案而来的,怎么就走了?难道你已找出了凶手?”
  我的回答更令他吃惊:“是的,凶手就是这个化名为包勃的人和他和同伴!”
  曾原愤然:“那就应该把他们绳之于法!”
《瘟神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