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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看到这则新闻,并没有把它和我的经历联系在一起,可是当天下午,就接到了曾原自槟城打来的长途电话,他气息急促:“卫先生,你记得那个杀害古九非的疑凶,包勃?”
  我道:“当然记得。”
  曾原又道:“一架小型飞机,在婆罗乃的一处森林中坠毁,死者的尸体,出奇地完整,但身份极神秘,照片送给各处警方签认,其中有一个,经许多人指出,肯定就是包勃!”
  我“啊”地一声,想起了白素的话,这个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的包勃,果然受了制裁!
  有酋长的例子在前,我自然可以肯定,小型飞机的失事,绝非意外。
  我道:“飞机和人,都来历不明,这似乎没有可能,追查下去,总可以查到点线索的。”
  曾原听了,在电话中支吾了片刻,才道:“我自告奋勇要追查,上头本来也批准了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后来忽然又告诫我不要多事。”
  我苦笑,“不要多事”,那自然是“主宰会”方面利用了它的影响力,这种小事,对“主宰会”这种权势通天的组织来说,自然是小事一桩。对曾原这种,一个普通小警官来说,自然绝无抗拒的可能。
  我沉声道:“那你就听上级的指示吧。”
  曾原顿了一顿,才又道:“阿加酋长的丧生,上头也说‘并无可疑,不必追查’,可是那明明是有意谋杀。卫先生,这其中,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阴谋?”
  我哼了一声:“你不必以天下为己任,一切事情,听其自然吧。”
  曾原对我的回答,当然表示不满,他停了一停,才又道:“那天我见到青龙中校,他……他……好象有点怪,不很正常!”听到这里我不禁的点冒火,老实不客气地说:他:“小伙子,你太好管闲事了,青龙是不是怪,和你有什么关系?要你去注意他?”
  曾原忙道:“不……不……因为事情和你有关,他……他十分技巧地问我,你有没有跟我说起过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。”
  我吃了一惊,一时之间,思绪紊乱之极。
  所谓“骇人听闻的事”,自然是指“主宰会”而言。青龙探听这一点,是为了什么?
  一时之间,我毫无概念,我只好道:“我可没有对你说过什么?”
  曾原道:“是啊,我就是这样回答他,可是他好像不相信,又旁敲侧击,问了好久,才算满意。”
  我装作十分轻松,虽然我知道事情一定有极不寻常之处:“那就别放在心上,反正以后,你和他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!”
  曾原还在咕味:“不过他的态度真怪,我要是有发现,再和你联络!”
  我本来想劝他别再努力,继而一想,在“主宰会”的安排之下,他再努力也不会有结果,对他来说,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。
  所以,我没有再说什么,和曾原的通话,也到此为止。通话的时候,白素一直在旁边,我放下电话,就向她去,白素道:“古九非的惨死,凶手也得到了报应。”
  我吸了一口气:“这……‘主宰会’……真的行事干净利落之极。”
  白素没有表示什么,只是低叹了一声,接下来的是温宝裕的电话:“那个号码,只怕不是电话号码,我们去查过了,挪威的奥斯陆,虽然有这个号码,但属于一家早期的造纸厂所有,造纸厂已停止生产,电话当然也已取消了,难怪一直没人接听!”
  我心不在焉地“嗯嗯”应着,温宝裕又道:“我们在电脑上,试图求得这个九位数字号码的代表意义,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。”
  我苦笑:“可能整件事,根本就没有意思。”
  温宝裕“哼”地一声:“整件事,大有只不过我们找不到门路。”
  我心中很同意温宝裕的话,可是却不能表示什么,只好打了一个呵欠,表示没有兴趣,温宝裕也识趣地挂上了电话。
  第三天,一早,白素就将我推醒,把一份报纸放在我的面前,我一看头条新闻,就睡意全消,消息显然是稿前的最后新闻补上去的,很简单,但标题甚大:“斐将军突然下台!”
  斐将军在他的国度中,一直被认为权力十分牢固,可是却突然下了台,他的职位,由他的一个副手替代,他已被削除了一切权力,正遭到软禁。
  我和白素互望着。
  我们的假设,一步一步,变成事实了。
  这个“主宰会”,又显示了它非凡的能力,在几天之中,就令一个握有实权多年,看不出有任何垮台迹象的将军下了台!
  白素苦笑着:“希望我们别和它发生任何牵连,那块玻璃……”’
  她并不是怕事的人,她说到那块玻璃时,本想想说:“不如把它毁去了吧”,可是一定想到,这样子未免太示弱了,所以她改了口:“……我第一次……就建议把它抛掉,现在,我仍然想那样。”
  我吸了一口气:“知道那块玻璃在我这里的,只有六个人。我想,这六个人可以称为自己人!”
  我自然是反对白素的提议,所以才如此说的,为什么我反对白素的提议,我也说不下来,总之,我觉得在整件事未曾全部结束之前,这块神秘的玻璃,一定还有用处。至少,不久之前,它就给了我们一组电脑密码,所以我不想就这样抛弃它。
  白素侧着头:“还有那个青龙,他也知道你有。”
  我摇头:“我当着他的面,把玻璃还给了酋长。酋长车祸丧生之前,玻璃落入温宝裕之手,这一点,他并不知道。”
  白素叹了一声:“卫,你想事情有那么简单吗?酋长的死,如果是‘主宰会’的精心安排,温宝裕他们曾在出事的现场出现,能不被注意?”
  一想到这一点,我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。我安慰自己:“不会有事吧。包勃、酋长都受到了惩罚,裴将军了下台了,我们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,不会有事的。”
  白素不出声,我有点对自己的胆小生气,大声道:“就算是,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阵仗,好就好来,不好就不好来,怕什么?”
  白素望了我片刻,轻轻拍了几下掌,好卫斯理,雄风犹在!”
  我挺了挺胸,“快去多搜集一下斐将军下台的资料。”
  资料并不多,也没有什么特别,大凡一个将军下台,不会有什么公开的理由,而官样文章,却又千篇一律。
  又是两天,温室裕对那组数字的兴趣也淡了,没有再来报告什么,那天下午我出去和一个久不见面的朋友叙旧,回家,看到客厅里有人坐着在翻阅杂志,他抬起头来,我颇感意外,竟然是青龙。
  他站了起来,见到他,我也很高兴,和他握手,就急不及待地道:“包勃的飞机失事,酋长的死,斐将军下台,‘主宰会’处事的手段,真干净利落。”
  青龙的神情,在一刹那,十分难以形容。
《瘟神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