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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我讲完,书房中只是出奇的静寂。
好一会,白素才首先打破沉默:“当然要尽量设法制止这个计划的实行,那……简直是一个瘟神散播瘟疫的行动,太可怕了!”
青龙也喃喃地道:“他们自以为是什么?真是掌握人命运的神?病毒一旦散播,他们如何控制?是一些什么样的人,在替他们研究这种事?”
我苦笑一下:“可能是整个国家的科学研究院。”
白素向我望来,我道:“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是,我们手上有那些照片,他们曾提及,照片要是公布了!就对他们的计划有妨碍!”
青龙的喉际,发出了“咯”地一下响,他虽然没有说什么,可是脸色变得很难看。白素道:“公布照片,对青龙造成损害。”
青龙真的很勇敢,想了一想:“只要能阻止计划的实现,我也不算什么。”
我用力搓着手:“可以通过许多方法,发表那些照片,例如……例如……”
我想了一想,还没有说下去,白素已然道:“例如交给有影响力的杂志,说明由来,它们就会刊登。
我立即同意:“对.标题就叫‘特种病毒引起可怕病变,将消灭全人类,野心家刻意制造,准备散播害人’!这样一来,就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。”
青龙保持沉默,白素向他望去.征询他的意见。过了一会,青龙才叹了一声:“暂时只好这样,希望一公开之后.他们会有所顾忌。”’
当时,我们就议定了二十份有影响力的杂志,附上一封信,把照片交给它们,更强调其中那幅“活的人骨”,说如果阴谋付诸实现,病毒得到散播,那么,不久之后,就会出现在地球上以前从来未曾见过的怪病。患者在病毒的侵袭之下,会变成那样可怕。在不到十天,就会死死亡,无可救治。
拟定了稿件之后,青龙先告辞离去,接下来的三天,我和白素,忙于准备照片,带齐所有的信件,故意飞到了夏威夷去付寄。信上的具名是:“知道了一个大阴谋的人——我很少做这种鬼头鬼脑的事清,可是这时,却不能没有顾忌,总不能在信后写上“卫斯理、白素”的名字,等“主宰会”来找我麻烦。
寄出了那些信件之后,心境仍然久久不能平复。温宝裕他们来过好多次,我守口加瓶,一字不提,他们虽然心中有些疑惑,但一再试探,都得不到什么,也只好作罢。
半个月之后,有一反应,至少有五平杂志,刊登了照片,和报了这件事,自然,都十分小心,选用了“可能”、“据说”等词作为开始,但那批照片使任何看到的人,感到震撼,那么可以肯定。有一家杂志作了专家式的鉴定,证明照片绝非特技效果,而是真正有那样的实际情形,才会有这批照片出现。
所以,那家烈性的杂志作出结论:“在有可能,有一群心态疯狂的人,正在实验室中,制造一些特种病毒,使本来已饱受疾病威胁的人类,更面临绝灭的危机。”
我和白素都感到十分满意,因为看起来,效果比预期的更好。
有一本杂志还组织了一个医学界人士的讲座会,专业人士指出,在实验室中,以已有病毒作为基础,培殖变种的新病毒,再把这种病毒,像散播瘟疫一样散播出去,完全有可能,至于在散播了病毒之后,人类是不是还有能力控制,那就不大乐观。
一时之间,各种病毒、细菌的传播,人类和它们搏斗的过程,都成为报章杂志上的热门的话题。许多文章提到,人类在经过许多的努力之后,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如何消灭细菌和病毒的方法。例如天花病毒,就几乎已经被消灭了。
可是,在很多细菌和病毒,被控制或被消灭,或有了效的对付方法之后,很多新的病毒,甚至完全来历不明的,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,侵袭人体,夺取人类的生命。
这些病毒,真像一群瘟神,在地球上不断散播着一样。
近年来,令得医学界人士束手无策的一种病毒,不但能破坏人体后天免疫系统的功能,而且这种病毒,有极其诡异狡猾的“异质特性”,随时会它表层蛋白质的抗原性,使人体原有的抗疫系统,完全无法对付——对人类身体的抗原系统,是经过几千万年进化而形成的,绝无可能在短期内改变,去应付那种有“异质特性”的病毒。
已经有专家估计,这种近几年来,突然冒出来的病毒,所形成的免疫系统失效以致死亡,在下一世纪,会令超过一亿人丧失生命。
已经存在着的病毒,会在人类全然无法对付的情形下,杀害一亿人!
(两次世界大战加起,死亡人数,也没有达到这个数字。)
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!
所以,有许多杂志就大声呼吁,如果另外有一种病毒,可以在未来的几十年中,杀害二十亿人的话,那不能当作绝无可能的事,应该尽一切力量,来制止这种可怕事情的发生。
各方面的反应热烈,出乎我和白素的意料之外,在一个月之后,我和她商量:“上次会议上,说是一个月之后,实验室有完善的报告,现在报告应该已经提出来了,要知道我们的努力是不是有结果,必须再去‘旁听’一下会议的决议。”
白素想了片刻:“这次如果你再去,那一定会暴露你的身份。”
我自然知道会有这个可能,但我仍然坚持:“总要知道一下结果,如果‘主宰会’仍然坚持它的计划,我们得另外设法对付。”
白素叹了一声,在我额上,轻吻了一下,没有再说什么。
第二天,我就又带着那块玻璃,到了奥斯陆,进了那家音响店,可是第十六号试听间和我上次来的时候,已完全不一样——和别的试听间一样,绝对无法在其中听到什么秘密会议的记录,那块玻璃也一点用处都没有——根本连要用玻璃开启的锁都不在了。
我大失所望,向几个店员问了问,店员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。
当然,我知道,那批照片一公开,“主宰会”方面,一定知道他们的工作,在某方面出现了漏洞,所以采取行动来补救,在我手中的那块玻璃,可能已经是废物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