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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宝裕这小子,有本事在任何情形下,都表示他的不服气:“降头师也是人!”
我不再理他,回过头去,盯着猜王:“刚才我的问题,如果不是太蠢,还想请你回答。”
猜王缓缓摇着头,他脸上所现出来的那种对我卑视的神情,十分明显,他的回答,更是露骨,他竟然不加任何修辞:“是的,太蠢了,所以我不回答你。”
我不由自主,吞了一口口水,猜王也不再理会我,又按动电话去通知人替我们准备车子,我大喝一声:“不必费心了,我们自己会走。”
我说着,拉了温宝裕,向外就走,温宝裕一步三回头,依依不舍.就差没有泪洒衣襟。
出了屋于,穿过花园,我已经心平气和了很多,想起在警局时,面对那么多声势汹汹的军人,若是没有猜王降头师的帮助,简直不堪设想了,我对他大发脾气,似乎没有道理。
一想到这里,我的脚步自然而然慢了下来,温宝裕在这时,又回了一下头,显然他这次回头,看到了令他十分兴奋的事,所以他发出了一下欢呼声。
我也回头看去,看到在灿烂的阳光之下,浑身上下散发着比阳光更灿烂的青春光芒的蓝丝,正急速地向我们奔了过来。
她一下于就奔到了我们的身前,微微喘息着,眼望着温宝裕——她的那种眼神,连我这个旁观者,都可以感到一阵炽热,当事人身受的感觉如何,可想而知。
她调匀了一下气息:“师父要我来送你们出去,免得有意外。”
这时,花园中宁静之极,在花团锦簇之中,绝看不出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。不过,我自然知道,我们还真的需要蓝丝的带领,因为在花园之中,满是降头术的禁制,而我们对这门神秘之极的力量,一无所知。
温宝裕叫了起来:“好极,好极,你好像很伯你师父?不过,你师父肯让你来送我们,还是通情达理。”
他说着,一时之间,有点忘形,手舞足蹈之际,就要伸手来拉蓝丝的手,蓝丝陡然一缩手,后退了一步,神色略见惊惶。
这种情形,我已入眼多次了,有时是蓝丝自己避开,有时,在蓝丝也有点情不自禁时,都是由猜王及时喝阻的,我看到小宝还想再伸手去拉蓝丝的手,就一下子拍开了他的手:“小宝,问问清楚,蓝丝姑娘可能有什么禁忌,不能让人家随便碰她的。”
温宝裕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,一怔之下,扬眉问:“是吗?”
蓝丝垂下了头,不出声,温宝裕连问了六七遍,她才用很低的声音回答:“很复杂……可以说是……”
她说着,抬起头来:“现在也说不明白,有机会再告诉你。”
温宝裕大有兴趣:“如果我碰了你一下你会怎样,我会怎样?”
温宝裕一面笑着,一面发问,再也料不到,如此青春活泼的一个少女,刹那之间,脸上神情会起那样变化,突然之间,她俏丽的脸上,岂止是结了一层寒霜,简直是结了一层玄冰。
那种冰冷的神情,已令得即使在摄氏三十八度的阳光下的人也感到了一股寒意,而自她口中吐出来的话,更叫人打寒颤。
她目光如刃,语气冰冷,只说了一个字:“死。”
不但是温宝裕。连我,在一听到了她那样说之后,也有一个短暂的时间,觉得遗体生凉,呼吸停止。温宝裕整个人像僵住了一样伸出来的手,僵在半空。
蓝丝一说出了那个“死”字之后,就转过头去,避开了我和温宝裕的眼光,胸脯起伏,气息急促,显示她的心中,也十分激动。
好一会,我才缓缓吁了一口气,温宝裕连连喘息,叫:“别吓我。”
蓝丝转回头来,神情已恢复了正常,她的声音之中,带着有点的无可奈何:“不吓你,是真的。”
温宝裕急极:“那……那我们……怎么……做朋友?”
蓝丝甜甜地笑:“我已经说过了,情形很复杂,不是不可以改变。”
温宝裕也认真起来,伸手向上,作发誓状:“只要能够改变这情形,要我做任何事,我都会——”
我听得他说到这里,陡地喝阻:“小宝,别乱许愿,降头术集术之大成,有许多行为,你想也想不到的,答应了到时不做,比不应糟得多。”
温宝裕也感到事情相当严重,可是他还是不服气:“我看,至生吞蜈蚣蝎子,我咬咬牙,也能做得到。”
蓝丝抿嘴一笑:“哪有那么简单。”
温宝裕挑战似地问:“例如——”
蓝丝两道新月般的眉毛,向上一扬:“例如叫你和一个死了恰好七七四十九天的女尸亲吻。”、
温宝裕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,在阳光之下,他都看来脸色灰败。
可是,他的神情还是十分坚决,他没有立即有反应.表示他正在认真考虑,足有一分钟之久,他才额声道:“如果真的……需要,我也可以做。”
蓝丝一双炯炯生光的大眼中,立时现出极其激动的光采,盯着温宝裕,又过了一分钟之久,这一双青年男女之间,这时正在进行什么程度的心灵交流,除了他们自己之外,外人至多感到,不可能猜测到全部。
然后,蓝丝忽然格格笑了起来,指着温宝裕:“你敢,脏也脏死了,恶心不恶心?你要是敢做,我更不让你碰我了。”
本来,气氛十分凝重,可是蓝丝忽然像一个正常的少女—样,撒起娇来,立即变得十分轻松,温宝裕也哈哈大笑:“真是,想想都要把隔夜饭吐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