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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白素有点意外:“你真沉得住气,还没有去看过?”
  白老大一翻眼,大有嫌白素的话不中听之意,我不禁吐了吐舌头,老人家的脾气不是十分好,说话真得小心一些才好。
  我们先立刻白老大的封建,等白老大出来了,我们就跟在他的后,。白老大对船上的一切,再熟不过,一道来到了蒸汽房前,蒸汽房有巨幅的玻璃墙,可以看到里面水汽弥漫的情形,许多在消毒的物品,在传送带上移动,一切操作都自动化。
  努力看去,好像在左、右两个角落处,都有突出处,可能是建出来的小空间,如果哈山真是躲在那种小空间中,那可真是难为了他!
  然后,我们又到和蒸汽房相邻的几处地方,转了一转,我和白老大在走进公共浴室时,对那个大浴池看了一眼,白老大呵呵大笑:“哈山在上海长大,一直十分喜欢孵混堂,认为是一大享受,所以在大邮轮中,也弄了那么大的一个浴池!”
  公共浴池确然是中国的特产,也是生活享受之一,一些繁华的地方,如扬州、苏州,当地闲散的居民,都有“上午皮包水”(喝茶)、“下午水包皮”(人浴)的生活习惯!
  这时,船已经离开了码头,在缓缓航行,这时,船长自然仍然是最忙的时候,我们闲溜到了甲板上,看着大船渐渐离开城市,然后,就在白老大的带领之下,到了高级船员休息室。
  好在这些日子来,白老大的身边都有人跟着,所以我们和他在一起,不会特别碍眼。
  在高级船员休息室中,船长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,白老大径自推门走进去,还对一个年轻的船员道:“请去告诉船长,一可以离开岗位,立刻到这里来,我在这里等他,有重要的的事!”
  年轻船员显然知道白老大的身分,嚅嚅连声,小步跑了开去。
  白老大对这个小会客室竟也很熟,打开了酒柜,笑着说:“船上很有点好酒,不必替他节省!”我和他各人一杯在手,大约只等了二十分钟左右,门推开,船长走了进来。
 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船长,他身形高大,神情威严,这时,他一进来,看到除了白老大之外,还有两个陌生人在,就吓了一跳,现出十分古怪的神情。我心中想,一个人若是做了亏心事,就会有这种神情,这种神情,如果要假装,倒十分困难。
  白老大向我和白素指了一指:“不必理他们,我问你,你告诉我的一切,全是真的?”
  船长忙竖起三只手指来,神情发急:“自然是真的!”
  白老大目光凌厉:“不是你和哈山老头子勾结了来骗我上当的?”
  船长大是委曲:“白先生,如果有勾结,那就是你和我的勾结,如果你不相信我,怎么合作,你的承诺,难道只是儿戏?”
  他急急说着,呼吸粗重,涨红了脸,倒了一杯酒,一口喝干。
  白老大沉声道:“我的承诺当然有效,只要哈山真的在那里!”
  船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:“我可以下令,蒸汽房停止操作,加强抽气扇的运作,一小时之后,人就可以进去,哈山先生在右角加建的那个小空间之中,这是立刻可以实现的事。”
  白老大点头:“好,你这就去下令。”。
  船长一点也没有犹豫,就动用了他随身携带的通话仪,下达了命令。
 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,心中十分疑惑,白老大只瞪了我们一眼,大有嫌我们多事之意。
  这时,我心中也大惑不解:“难道船长所说是真的,哈山真是躲在那个地方?看船长的行动,如果他在说谎,这时哪里还会那么镇定?至多两三小时,就要见真章的!”
  白素皱着眉,不出声,我略欠了欠身子,忍不住问:“船长,请问在那个加建的小空间中,哈山先生如何活动,他的饮食问题怎么解决?排泄问题又怎么解决?还是有什么暗道可以离开那个小空间?”
  我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,一开口,船长就用十分警惕的神情望着我,等我问完,他并不回答,只是向白老大望去,白老大不耐烦地一挥手:“这是我的一个朋友,生性好奇,又不相信事实!”
  白老大这样说,令我十分尴尬,因为他分明表示他已经知道哈山在什么地方,本来好好地计划好了,到最后一分钟,才把哈山“拎出来”,可能他早已设想了好多遍那一刹间的快乐,决定在什么样的轰笑声中,大踏步跨进蒸汽房。
  可是,我的怀疑,却令他的打算无法实行,还得要提前把哈山找出来,这无疑是减少了他许多打赌胜利的乐趣。
  他这样对船长说,是在暗示我这个人,根本可以不理,自然也不必回答我的问题。
  事后相当久,有一次又谈起这件事,我问白老大:“当时你对哈山如何在那小空间中生存八十天,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?”
  白老大却一瞪眼:“哈山总有安排的,关心这个干什么,再说,当时你也只是好奇,并没有想到整件事的关键就在这上头。”
  我点头:“是的,我只是好奇,可是我认为,许多许多神秘事件,终于可以探出真相来,正是由于一念而来的好奇开始的。”
  白老大没有再说什么,大约是在想当时的情形。当时,船长得到了白老大的暗示,本来是可以不必回答我的问题的,可是多半是由于他自己也十分好奇,所以他又向我望来,神情十分疑惑:“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,哈山先生的行为很怪——”
  他说到这里,陡然停了下来,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,神情十分惶恐,眼珠乱转,我冷笑了一声:“你已泄露了哈山先生最大的秘密,再说点枝节问题,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!”
  船长笑得十分勉强:“白先生的条件十分好,我想任何都会答应的!”
  白老大闷哼了一声,扬起手来,向我作了一个手势,示意我不要再难为船长。我和白素上船来,还经过了精心的化装,本来,我们一心认定白老大上了当——如果是白老大上了当,那么叫船长来一问,船长一定会“哈哈”大笑,说他根本不知道哈山在什么地方,或者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说,等等。
《错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