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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温宝裕拍着手:“那他当然不能带着这样的东西去这里去那里,我们可以双管齐下”
  他说着,就取过电话,放在我的手中,我略想了一想,觉得那“双管齐下”的方法,并没害处,所以就拨了法国那工厂的电话。
  那电话号码是临走时戈壁交给我的,那台微型流动电话是他和沙漠的杰作,二十四小时不离身,要和他们联络,十分容易。
  不一会,就听到了戈壁的声音,我先问:“有什么进展没有?”
  戈壁的声音听来十分苦涩:“一点也没有,我们尝试在几个接触点上,接通电压不一的电流,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。”
  我有点骇然:“小心一点,别冒险使用太高的电压。”
  戈壁苦笑:“我想不会有危险,也不会有作用,不然.那个百岁人魔,也不会放心把这东西留在我们这里了。”
  听他称呼刘根生为“百岁人魔”,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,可是温宝裕在一旁,却已鼓起掌来,大声道:“百岁人魔,可圈可点。”
  戈壁又吸了一声:“我们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,实在不想放弃。”
  我顿了一顿:“我们商量下来,有一个双管齐下的可行之法。”
  戈壁对我十分有信心,忙道:“好极了,说来听听。”
  我道:“这两个办法,倒有一个是温宝裕想出来的,让他来和你说。”
  我把电话交给了温宝裕,他大喜过望,一手接过了电话。
  多半是由于兴奋过度,温宝裕手心在冒汗,一手又在褂子上用力擦了擦,开始向戈壁叙述我们的假设,和要做的事情。
  他说的“双管齐下”的进行方法,的确十分合乎情理,才说到一半,就听到有许多掌声、喝采声传来。温宝裕更是高兴,俊脸涨得飞红,把应该进行的事,说得十分详细。
  他一说完,戈壁就道:“没有问题,立刻可以进行探查被带走的动力装置的行动,至于守着这容器……我想每天我们抽出几小时来、假装不研究,看起来像是没有人,但布置人暗中监视。这百岁人魔不出现则已,一出现就很难再逃走。”
  温宝裕也兴奋得像是已等到了刘根生,竟然念起戏白来:“且看老夫手段,手到拿来。”
  我一直以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,并没有寄以多大的希望,当然也不会那么兴奋。等到胡说和温宝裕走了之后,我另外有一点事要做。温宝裕走时,说他会负责把这件怪事告诉在瑞士求学的良辰美景,也会向原振侠医生转述一下,以听取更多人的意见,集思广益云云。
  我和白素在书房中对坐了片刻,我来回踱步,白素自然在我的行动中,可以看出我另有主意,她静静等着我发表意见。
  我把自己所想到的整理了一下,才道:“假设那东西每隔一百年出现一次,或是一百一十年、一百二十年才出现一次,又假设这东西在地球上存在已久,那么,这应该多次出现过,我想广泛地查一下历史上的各种正式记录或是裨史野闻,看看是不是有相类似的记载,提及一个这样的容器。和一个——百岁人魔的。”
  白素皱着眉:“这是一项极其繁重的工作。”
  我笑:“当然不是我们自己来进行,可以委托多个有电脑储存资料的机构进行,有结果最好,没有结果,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。”
  白素侧着头想了一想:“好,你阁下贵人事忙,就交给小可去办吧。”
  我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:“多谢娘子!”
  白素瞪了我一眼,我忽发奇想:“这个容器,可以轻易把人的寿命……”
  我本来想说:“可以把人的寿命延长”,可是一想,“延长”这个形容,不是十分恰当,因为处于“时间停顿”状态之际,人和死了差不多,一个人,该活八十岁的,还是八十岁,并不能延长寿命。
  所以我想了想,觉得用“拉长”一词,比“延长”这个词好得多。
  我改口道:“这容器可以把生命……拉长,要是我们一起挤进去,处在时间停顿状态之中,过十年出来一年,岂不是可以看到一两百年之后的情景?”
  我说得十分热切,可是白素的反应冷谈:“那不见得有趣,人总是属于自己的时代的,退后和超前,都是十分痛苦的事。”
  我还想说服她,如果有机会玩这样的游戏的话,要她和我一起进行,不然,我一个人成了“百岁人魔”,她却早已生命结束,那真是悲惨之极了。可是不等我开口,她就淡然道:“还记得伟大的宇宙飞行员革大鹏吗?他是那么出色,我们遇见他的时候,他是一百年以后的人,他有机会回到我们这个时代,可是他坚持要回到他自己的时代去,尽管前途茫茫,他也要去冒险。”
  我叹了一声,自然未曾忘记下一世纪地球上的宇宙航行员革大鹏。他在宇宙航行之中,遇上了不可测的一种震荡波,把他震回了一百年前,遇到了我和白素,以他的一百年之后的知识和能力而论,如果他在我们的这个时代留下来,那他不拆不扣是个超人。可是他坚决要寻回属于他的时代。
  可知时间和生命之间,有着难以分隔的关系:是这个时代的生命,就必须在这个时代之中生长和结束,不能跨跃这个时代。
  (伟大的宇宙航行员革大鹏,和我和白素的故事,记述在《原子空间》这个故事之中。)
  白素又道:“我不觉得刘根生超越了时间一百年,会有什么快乐。”
  我不禁孤怜伶地打了一个寒战,想想我就算能和白素,出现在一百年之后,那时,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,我们是两个和时间完全脱节的人,哪里还有什么人生的乐趣可言。
  当然,我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,而我又生出了一个新的疑问:“可是,刘根生看来十分起劲,并不感到有什么痛苦。”
  白素秀眉微蹙,她的这种神情,十分动人,我伸手在她的眉心轻抚了一下。
  她道:“我料想刘根生一定有一宗十分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,他心中只想完成这任务,没有时间感到不适应。一等这件任务完成,他可能会感到失去时代的痛苦!”
  白素的假设,纯粹从心理学的观点出发,相当空泛,我不是十分同意,用怀疑的口吻问:“你的意思是,他如今正在进行那项任务?”
  白素笑了起来:“这只是我不成熟的想法,希望他能再出现在我们面前!”
  当天,对这件事的讨论,到这里为止。
《真相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