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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一口拒绝:“对不起,我对打捞沉船,简直一点兴趣也没有,而且,你真是找错人了,打捞沉船,也不是我的专长!”
  毛斯有点发急:“我想到要和卫先生合作,是由于还发现了一些十分神秘的情形,接触和解决神秘现象.那正是阁下的专长。”
  我有点生气:“那你为什么不先把神秘的情形说出来?”
  毛斯的神情十分尴尬,支吾了一阵,才道:“我……怕你不相信。”
  我大喝一声:“那就别说了!”
  一直在后面一声不出的大半和小半两人,直到这时,才有一个开了口,也不知是哪一个:“是真的,卫先生,在其中一艘木船的甲板上,有着十来只木箱一”
  我不耐烦道:“又是大铁箱,又是大木箱,大木箱中的自然也是金银珠宝了?”
  从倒后镜中,我看到说话的是大半,他道:“不是,全是步枪和炸药。”
  我心中有数:若是小刀会和一艘军火载运的洋船发生了冲突,那么,多半是在小刀会占领上海,清政府借助洋人力量对付小刀会的时候。
  而且,那也不是什么海盗的劫掠,必然是一场十分惨烈的军事行动!
  这四艘沉船捞起来,所花的人力物力,绝不简单,世上决不会有什么人,为了弄清楚这段历史而肯付出这样的代价的。
  根据我的推测,洋船运军火来支援对付小刀会的军队.必然以上海附近为卸物目的地,也一定要沿海驶进长江口,事情不会发生在长江.一定是在接近长江口的海域上,那一带海域,海水并不深,这自然也是毛斯他们能发现沉船的原因。经过迅速的思考,我已经有了一个概念,所以我装着十分不经意地道:“你们找沉船,找到了南水道和北水道一带.也真可以说神通广大!”
  “南水道”和“北水道”是专门的地理名词,要沿海进入长江口,必然要经过崇明岛,崇明岛横在长江口的中间,把长江前后的出海口隔成南北两部分,在北的就叫北水道.在南的是南水道。南北水道以东,就是黄海。
  如果我的推测不错,这场海上的军事行动,必然就在这附近的黄海发生。
  果然,我的话才一出口,大半和小半两人,首先发出了“啊”地一声。毛斯从头到尾,没有说过沉船是在什么地方,忽然听到我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,神情如见鬼魅,盯着我,身子不由自主在发抖。
 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,我知道自己料中了,我进一步搜寻我对那一带的地理的知识记忆,又不急不徐地道:“如果那是一场伏击战,我想.鸡骨礁和牛肉礁之间的海道,是最理想的地点!
  毛斯直到这时,才发出一下呻吟声:“我什么也没说过,你怎么知道?”
  我摊了摊手,一下子就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:“到了,我去请医院派人抬担架来!”
  我下了车,召来了医护人员,原振侠医生不在医院中(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好医生),等到安置好了船长,我十分不客气,并没有再请他们三个人上车的意思。
  毛斯大概也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,神情十分沮丧,我安慰他:“我建议你去找哈山先生——他现在行踪不明,迟早会出现的,他不但财力雄厚,而且对小刀会的事,十分感兴趣,你去说,至少有六成把握!”毛斯叹了一声:“可是,哈山不能解释和何以至少有一百年的船上,会有一只冻肉柜。”
  我呆了一呆,一时之间,没有会过意来,而等我会过意来时,我失声大叫:“你说什么?”
  在一刹那间,我真的非需要大叫不可!
  毛斯忽然提到了一只“冻肉柜”,而刘根生的那个容器,在外形看来,就十足是一只冻肉柜!刘根生是小刀会的头目,沉船中有三艘木船,属于小刀会。
  这期间,可以搭得上关系的线索太多了。
  我首先想到的是:那容器,一只还在法国的工厂之中,大家正在研究,会不会另外还有一只,至今还沉在海底?
  我失声一叫,毛斯、大半和小半都吓了一大跳,我忙问:“你说什么?什冻肉柜?”。
  毛斯生怕自己说错话,所以说得十分小心:“在那西方船只上的一个大铁箱,看来就像一只……冻肉柜,我拍了照……”
  他才讲到这里,我就一挥手:“快上车,去看你拍的照片去!”
  毛斯大是高兴,和大半小半上了车,告诉了我他们所在的地方。一听到他们现在的住址,我就知道他们何以会在接近长江口的黄海海域之中,发现沉船了。
 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,属于一间石油勘探公司的宾馆,他们当然是受雇于这家石油勘探公司,在黄海潜水作业,寻找海底是否蕴藏有石油。
  当然是在他们潜水作业的过程之中发现了沉船的。
  我自然而然地问:“发现沉船的事,还有别的人知道吗?”
  毛斯神情凝重:“只有我们三个人,现在加上你,我们发过重誓,绝不对外泄露,你……你……”
  我闷哼了一声:“我不会对人说起。不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找我。”
  毛斯的回答有点吞吞吐吐,可是我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道:“那一带的海域……有项规定,在海中如果发现了什么的话,当地政府……”
  我不等他讲完,就不禁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。他们来找我,原来是怕在海中捞起了物件之后,碍于当地法令,无法据为己有。
  那么,我在他们的心目之中,是什么样的人物?是闯关走私大王?
  如果不是知道在海底,另外有一只“冻肉柜”,而且又恰好和小刀会有关的话,毛斯只怕会有点小苦头吃。但这时,我自然不和他们计较,只是闷哼了几声,毛斯却用充满了希望的神色望着我,等候我的答复。
  我只好道:“那不成问题,我有两个朋友,他们自制的小型潜艇,性能极其优秀,发现了什么东西,根本不必令之浮上海面,就在海底拖走,拖到公海,再准备船只接应,万无一失。”
《真相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