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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温宝裕在后来的叙述之中,说他自己在一见到了女野人之后是如何害怕,运用了好几十个“魂飞魄散”来形容,可是这时,当女野人向他靠来的时候,温宝裕却一点也不害怕,也不逃开,只是拍著女野人的肩头,示意女野人安心。
在那么兵荒马乱的情形下,温宝裕仍然忘不了他见到了我们的极度兴奋:“真好,怎么全来了?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遇了难的?”
我们之间,谁也不知温宝裕遇难,只不过是凑巧,误打误撞,所以全都碰到一块来了!而且,在这样的情形之下,人人都有许多问题要问,几个人一起开口,更是乱成一团,结果是一句话都听不清楚。
我高举双手,大声道:“小宝,你先说你的情形,越简单越好!”
温宝裕吸了一口气,指著那个还悬在半空之中、发出光亮的圆球,道:“这个东西,被蓝家峒的苗人,认为是第二个月亮,而且受了邪恶力量的控制,所以不能经常出现。现在,它又出现了,蓝家峒的苗人——实际上方圆数百里的苗人,一定又可以看得见!”
我向那圆球看去,真是光亮无比,天上的月亮这时也不弱,可是由于距离远,光芒虽然看来皎洁,但是论强度,就差得远了!
温宝裕果然用最简单的几句话,讲了他的情形。大约用了三分钟左右。即使杜令是一个异星人,温宝裕的遭遇,也把他听得目定口呆。
在这三数分钟的时间之内,白素对那女野人感到了极度的兴趣——她先是和女野人对望著,后来,索性使起眼色来。那女野人也向白素眨著眼,而且咧著阔嘴笑,白素向女野人招手,女野人却踟蹰著,不敢过来。
正在说他自己奇异遭遇的温宝裕,眼观四力,居然也看到了这种情形,伸手向女野人的身上推了一推,又作了一个手势。
女野人也居然明白他的意思,又迟疑了一会,就向白素慢慢走了过来。
我曾见过女野人的身手,抱著温宝裕,将近两公尺的距离,下临万丈深渊,尚且一跃而过,何等灵敏快捷。可是这时,女野人向前慢慢走来,一步一扭,却大是“莲步姗姗”,白素则满面笑容相迎。
我见了这种情形,心中不禁有点犯忌,连碰了白素几下,示意她别和女野人太亲热了,可是白素却置之不理。我还要留意听温宝裕讲述经过,等他讲完,我陡然想起:“是了,蓝家峒一定把你失踪的消息通知了蓝丝,所以蓝丝才急急回蓝家峒了!”
温宝裕一听,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又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连叫了五六声,一下比一下大声,焦急之情,难以形容,杜令忙道:“不要紧,这直升机很快就可以把你送到目的地去!”
温宝裕这才又想到,瞪著杜令:“你这个外星人,和我们的唐朝美女,又到这里来干甚么?”
杜令“哼”地一声:“幸好我们来了,要不然,你和这个树居人,得在树巢上过一辈子!”
温宝裕想起自己原来的处境,也不由自主,打了一个寒颤,白素忽然叫了杜令一声,向杜令招了招手:“请你过来一下,以你的见识来看,这是甚么生物?”
杜令向白素和女野人走了过去,金月亮顺理成章,跟在杜令的身边。
这时,白素不知用了甚么方法,已和女野人关系搞得很好,她的手,居然握住了女野人手背上全是长毛的手!
事后,我曾问她,用了甚么方法,使得一下子她和女野人之间,会没有了隔膜。白素的回答是:“诚!我待人以诚,她自然不会排斥我!”
我道:“你胡说甚么,她根本不是人!”
白素摇著头:“你说她不是人,可是我第一眼看到她,就有直觉:她是人!”
白素的直觉不曾失误,所以她待人以诚——女野人也就把她当成了朋友。
当时,杜令来到了近前,白素拉住了女野人的手,把全是长毛的手背向下,露出手心来:“看,这手虽然粗,可是毫无疑问,是人的手!”
杜令想把女野人的手抓起来看看,可是女野人立时缩了缩手,杜令神情疑惑:“的确是人的手——”
他一面说,一面又仔细打量著女野人,神情更是疑惑,白素道:“她是野人?还是根本是人,只是自小就和猿猴在一起生活,类如狼童?”
杜令迟疑著,答不上来,温宝裕叫了起来:“先别研究她是甚么了,我要回篮家峒去!或者,你们留在这里,我驾直升机去!”
温宝裕性急回蓝家峒去,自然可以理解,我向杜令望去,杜令皱了皱眉,想了一想,才点了点头:“好,你们先去办事,这山峰上风景好,我和月亮走了之后,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到地球上来,就多逗留一会,也不要紧,可是别超过二十四小时。”
我、白素、温宝裕都十分高兴,怪的是,女野人也被我们高兴的情绪所感染,也手舞足蹈起来。
温宝裕得寸进尺,指著那圆球——这时圆球正缓缓向杜令的手中飞去,他道:“这东西……被苗人认为是第二个月亮,是不是可以给我带到苗峒去,给他们看一看,表示我已经解救了它?”